第158章 争统领权 (第1/1页)

    4处衙门中人皆在，由刑部尚书卢大人住持今日的勘验尸首比试，议后续破案行事由哪部统领主事统领、便于推进破案。

    卢尚书捋了捋胡子，“诸位，由谁先来？”

    再见到云曦，黄老还是有些不服气。可他心中有数、不想丢人，主动阴阳怪气地推道：“我等皆算是云仵作的前辈，不若让云仵作先来？”

    让她先来？

    云曦眨眨眼，起身行了1礼，客气地道：“黄老所言甚是。云曦不过是晚辈，还是由诸位长辈先来吧？云曦也好跟随学习12。”

    小姑娘话说得谦逊有礼，听者皆觉得妥帖。

    “如此，不如黄老先来？”

    开口的乃是都察院的仵作郑伯，他人近中年、在京城仵作之中以颇有些声望。

    提刑按察使司的仵作戚阔是个悠哉佛系的，此次他们按察使司纯属打酱油，看副使宗大人那老神在在的模样，便不像要争夺这“统领权”的样子，所幸选择了沉默。

    大家心里都清楚，现在就是都察院和刑部在打擂台：1个被迫沾染案子、想当老大的都察院；1个主动破了案子、不得不硬着头皮上的卢尚书。

    这俩人哪，争得不是什么案子的统领权，而是那张老脸。

    黄老瞟了1眼都察院的仵作郑伯、提刑按察使司的仵作戚阔，心道你们可嘚瑟吧，待会儿有你们打脸的！

    “既然你们都抬举小老儿，那小老儿也就不客气了。”黄老将自己所验尸首数人名字上报，随即言道：“这2十7人悉数为1高手所杀、死因为内劲割喉。”

    几个仵作皆暗暗点头，他们得到的死因也是这个结果。

    说罢，黄老后退1步，重新站到于植身后。

    云曦1双眸子晶亮晶亮地盯着黄老，似乎还在等待下文。

    黄老老脸1红，没好气地强调道：“没了。”

    “这就没了？”都察院的仵作郑伯揶揄道：“黄老，您这儿也太简单了。”

    “简单才是最难的。”黄老意味不明地道：“郑仵作知晓更多线索吗？”

    郑伯先看向1旁的戚阔，戚阔眼观鼻鼻观心，盯着自己的脚尖头都不抬，跟他的上峰宗大人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真真是1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云曦将眸底的笑意压下。

    6青帆主动逼问道：“郑仵作有何高见？”

    左副都御史晁钟立刻坐直了身子，心中暗暗努劲儿，只恨不能替郑伯出战，势要让这些人见识见识都察院的能耐。

    郑伯将2十多人的验尸结果11道来，其中不泛死者吃了什么东西、用了什么，死前的时辰在做什么事情等等。

    所得线索倒是比黄老要详尽得多。

    黄老拉着个脸、倒还算镇定。

    反观云曦仍是从容恬静的模样；1向刺头儿的6青帆更是随性地摩擦着手中的剑柄，十分平和。

    都察院的人有些懵了，这还显不出水平来？刑部的人怎得还这般淡定？

    难道6青帆还有什么底牌不成？！

    郑伯略显得意地瞟了云曦1眼，只觉胜券在握，便冲提刑按察使司的仵作戚阔拱手行礼，示意他继续讲。

    众仵作默认把云曦放在了最后。

    卢尚书见状心头已然开始暗暗着急了。

    验尸比试，比得就是谁说的线索最多、谁最有能耐。

    黄老厚道、讲得言简意赅，给后面的晚辈留了些发挥余地……可如今云曦放在了最后面，该说的、能说的都让其他几个仵作说了，她还能有什么发挥余地？

    卢尚书1个劲儿地给6青帆使眼色，企图让那个“刺头儿”赶紧行动起来，搅和这1场“比试”，好让都察院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6青帆就跟没看着似得，到后面还十分不配合地转过了头。

    这可真给卢尚书气死了。

    他又1个劲儿给云曦使眼色。

    云曦无辜眨眼，主打1个“毫无默契”，还在戚阔谦让她先来的时候婉言谢绝了。

    1时间，卢尚书急得直拍大腿、郑伯得意地直笑，连晁钟都轻嗤冷哼，1派胜券在握之态。

    戚阔推拒不得，只能无奈开口：“既然云仵作相让，那在下就先说了。在下经手的2十多具尸首，同黄老和郑伯所勘验的结果1致：为人用内劲割喉身死，死前做事之人不1而足，没有规律；除了那1处致命伤外，并无旁的伤口……”

    戚阔尽力说了1些，但也都是在黄老和郑伯基础上加的，千篇1律、没甚新线索。

    终于轮到云曦，卢尚书已经神色颓然地靠着椅子不想听了。

    这1次，恐怕要让都察院统领全局了。

    难道……6青帆那个刺头儿还有什么后招不成？

    转念想到6青帆可能会在破案的时候给晁钟那个对头添堵，卢尚书又觉得好像也不错。

    “云仵作且说吧。”卢尚书想通后心情大好，那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给云曦看弄懵了。

    乖乖，卢尚书人到中年……好情绪化啊！

    她将卢尚书的身子状况放在1旁，恭敬上前行礼道：“民女经手2十8具尸首，其中除了花楼老板卓尔，剩余2十7人皆在花名册中。死因与几位仵作前辈所言1致，只是……”

    “只是什么？”晁钟1脸意味不明地反问道：“云仵作1介女子，恐怕不擅勘验尸首吧？那些都是男儿身……”

    “晁大人此言差矣。”

    云曦最忌讳的便是旁人质疑她剖腹验尸的能耐：“面对尸首、为死者沉冤，无关乎仵作性别，只在验尸之能。”

    她说着，将1本小册子奉上：“只是2十7人的验尸结果委实太多，恐怕说不完。幸而民女已经整理在册，还望诸位大人验看。”

    说罢，莹白如玉的小手上就多了1份薄薄的小册，乍1看便能瞧出、那上头都是字。

    场内众人皆是1怔。

    连6青帆都不禁暗暗赞叹：云曦这1夜没白忙活，小本本记得那么满……收获颇丰啊。

    “呈上来！”卢尚书眼看要逆风翻盘了，1整个激动住，便要先睹为快！

    他翻开册子，发现其间内容当真是颇为详尽：从死者的身量体型、所患隐疾病痛，到膳食、行走的习惯，甚至对其所居客栈位置都有所猜测。

    那花名册对应的客栈卢尚书也瞧过，十之有9都推论正确。

    “2十7名等待大调的官员里，皆因花名册所害。若我没有料错，凶犯没有在案发地留下任何线索、杀人亦是为之便走。可对？”云曦这话是对6青帆说的。

    6青帆颔首，表示没错。

    他昨夜已经看过大部分案发地，跟云曦推测的1样。

    “此案中唯有1个疑点，便是除去那5个在名单但生死不知的官员，多了1个花楼老板。”

    云曦说着，便用纸和桌上的物件做出了1个简单的推论：凶犯没有进屋，透过窗棂将发现了凶犯身影的卓尔杀害……卓尔甚至没有来得及起身站直就被内劲击中身亡。

    “凶犯杀了人后，没有立刻就走。”

    云曦从尸是故意让卓尔发现了他之后才动的手，那么凶犯必然还进去看了卓尔的尸首。”

    整个大堂衙门里静悄悄的、只有云曦娓娓道来的声音，所有人都沉浸在云曦描述的场面里，仿佛跟着她1起到了卓尔的案发地。

    推论有理有据，甚至还原了案发地场景……这般能耐，场内仵作无人能及。

    6青帆冲众人颔首道：“我昨日去过花楼，案发地情况系云仵作所言1致。”

    孰优孰劣，1目了然。

    【作者题外话】：黄老：自取其辱。

    戚阔：自取其辱。

    郑伯大哭：我真真是自取其辱啊！！！！

    云曦：……倒也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