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合作 (第2/2页)

白的光线，将两侧冰冷的铁栏杆映照得更加森然。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金属锈蚀混合的、令人不适的气味。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带着令人心悸的回音。

    在一名值班民警的带领下，韩征陪同宋苒李振国在外等候走向最里间的一个单人拘留室。

    沉重的铁门被钥匙打开时，发出刺耳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瘆人。

    拘留室内，只有一张固定在墙边的铁质长凳。

    宋驰就坐在那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微微低着头。他穿着统一的灰sE拘留服，身形b韩征记忆中似乎清瘦了些，侧脸线条紧绷。听到开门声，他缓缓抬起头。

    灯光下，他的脸sE是一种缺乏血sE的苍白，眼底有着浓重的青影，嘴唇g裂。最显眼的是他左侧眉骨上方，有一道约两厘米长、已经结痂的细长伤口，像一条丑陋的蜈蚣趴在那里，破坏了原本俊朗的轮廓。

    他的眼神有些涣散，带着一种深重的疲惫和……麻木？但当他的目光越过韩征，落到随后走进来的宋苒身上时，那麻木的眼底深处，骤然掀起一丝剧烈的、混杂着惊愕、担忧和某种强烈抵触情绪的波澜！

    “哥。”宋苒的声音响起，很轻，却像投入古井的石子，清晰地打破了拘留室的Si寂。

    她没有立刻上前，只是站在门口几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在他苍白的脸和眉骨的伤口上停留了几秒，带着一种复杂的审视。

    “……你来做什么？”

    宋驰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猛地避开宋苒的目光，重新低下头，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疲惫。

    宋苒却轻轻地笑了。

    “哥，看着我。”

    她向前走了两步，在距离宋驰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

    宋驰身T一僵，抗拒地偏过头。

    “我会救你出去的。”宋苒的声音更沉了几分，带着不容反驳的强y。

    宋驰的身T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终于，极其缓慢地、带着千斤重担般，重新抬起头，迎上宋苒的目光。

    那双眼睛里，有痛苦，有挣扎，有深深的愧疚，但最终，似乎在那份不容置疑的强y下，找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

    几分钟后，沉重的铁门再次关上，隔绝了里面那个孤寂的身影。他们三人沉默地走在冰冷的通道里，气氛压抑。

    走出拘留区，回到相对明亮的办公区域，韩征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宋苒。

    “人，你已经见到了。但释放，不可能。他仍是重要涉案人员，必须留在这里接受调查。宋苒，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声音冷y，带着强烈的质疑。

    宋苒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没有丝毫被拆穿或失望的神情，反而有种意料之中的平静，她的目光越过韩征，似乎还残留着刚才在拘留室里的某种决断。

    “没关系，”她的语气异常平淡，仿佛刚才那个在拘留室里流露出强y和关切的人不是她，“我已经见到他了。这就是我的条件。”

    就在韩征试图再次b问时，宋苒却从她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巧JiNg致的皮质手包内侧，cH0U出了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便签纸。她看也没看韩征，直接将纸条递到他面前。

    “今晚十点，”她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清冷和疏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一个人，到这个地方来。”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径直离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渐行渐远，留下一地谜团。

    晚上九点五十分，城南。

    一栋因产权纠纷而彻底废弃多年的商厦，如同一个巨大的、被城市遗忘的钢铁骨架，沉默地矗立在黑暗之中。周围是同样破败的街区，路灯大多损坏，只有远处主g道的一点霓虹余光勉强渗入，g勒出大厦狰狞扭曲的轮廓。夜风毫无遮拦地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尘土和碎纸，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韩征穿着深sE的便服，身影几乎与黑暗融为一T。

    他避开了大厦摇摇yu坠的正门，从侧面一个早已被破坏的、堆满建筑垃圾的消防通道悄无声息地潜入。楼梯间里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霉菌气味，每一步踏在满是碎石和杂物的台阶上，都发出细微的声响，在Si寂的黑暗中格外清晰。

    他保持着高度警惕，手按在腰间的配枪上，无声地向上攀登。

    推开沉重的、锈迹斑斑的天台铁门，强劲的冷风瞬间扑面而来，带着城市边缘特有的、混杂着工业尘埃的凛冽气息。巨大的天台空旷而破败，地面坑洼不平，散落着废弃的建材和垃圾。没有灯光，只有远处城市朦胧的光W染勉强照亮一片模糊的景象。

    宋苒就站在靠近天台边缘的位置，背对着入口。她穿着一件及膝的黑sE风衣，衣摆在狂风中猎猎作响，g勒出她纤细却挺拔的背影。

    长发被风吹乱，有几缕拂过她苍白的脸颊。她站在那里，像一柄出鞘的、随时可能融入夜sE的利刃，孤绝而危险。

    韩征放轻脚步，走近几步，在距离她三米左右的地方停下。

    宋苒缓缓转过身。她的脸sE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如同寒夜里的星子，清晰地映照着韩征的身影。她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右手，伸进风衣口袋。

    一个深灰sE、没有任何标识、只有rEn拇指大小的金属U盘，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她向前一步，将U盘直接递到韩征面前。

    韩征的目光紧紧锁住那个小小的金属物件，仿佛那里面装着足以颠覆一切的潘多拉魔盒。

    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U盘冰凉的金属外壳，也触碰到宋苒微凉的指尖。他接过，紧紧攥在手心，那冰冷的触感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

    “名单的最终流向渠道、确切的交易时间和坐标、参与交接的核心人员代号和伪装身份……所有关键信息，都在里面。”宋苒的声音在风中被切割得有些零碎，却依旧清晰地传入韩征耳中。

    一GU巨大的、未知的恐惧，伴随着凛冽的夜风，将他紧紧包裹。

    他知道，风暴，才刚刚开始。而宋苒，这个谜一样的nV人，正站在风暴的最中心，引领着他们走向一个可能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