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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第1/1页)
各种温景然的表情在叶澄脑海里轮番播放。告白时的、分手时的…… 他其实很少想起以前的事,更遑论是不愉快的往事。却不知道为什麽,他会把和温景然共度的时光记得这麽清楚,好的坏的所有的。现在他依旧可以轻易回想起分手那一天的细节。 他其实也很少和人起争执。他不喜欢发脾气、不喜欢被他人的情绪影响,那会让他觉得很累。而且,他很早就知道,意气用事什麽也改变不了,所以即便是和教会了他这些道理的家人相处,他也几乎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然而他的这些原则,屡屡在面对温景然时不起作用。 叶澄一旦思索什麽事,便很容易一发不可收拾。当他试图探究一件事物存在的道理,总会不由自主把每个选项反覆分析,有时候会执着於在他人眼中毫无意义的问题。 他就这样在床上躺了大半夜,还是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麽导致温景然会是今天晚上的这种态度?他们已经分手了。就他的理解,分手的人不应该会有温景然的这些举动。又假设,温景然是真的还喜欢他,难道这是在重新追求他吗?如果是,又为什麽呢……他发现,他果然还是不知道温景然在想什麽。 也不知道为什麽温景然会一直喜欢他。 他想得头昏脑胀。 这些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已经形成一个叶澄亟yu待解的新计画——然而他本人的感情经历实在乏善可陈,身边也没有可以参照的对象。向温景然本人询问,肯定也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思来想去,他觉得,张亦洁或许能帮得上忙。 下了这个决定,他总算才能放心入睡。 而温景然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他正在和陈襄君通话,压抑着脾气,尽力让自己的态度不要显得像是质问,「你从谁那里听说了我的事?」他明明只说要出差,故意向陈襄君隐瞒了大部分的讯息,为的就是不让他来捣乱。 结果……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乌鸦嘴T质,怕什麽来什麽。 「你果然为了叶澄去的?想要和藉机他复合,是不是?」陈襄君避开了两人都心知肚明的问句,接连问道。他的声音在夜里听起来有些失真,和以往相较,显得有些冷淡。 温景然的语气更冷:「是或不是,都只是我和他的事。陈襄君,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了,不要再这样子。」 言下之意便是不关你的事。 以两人的交情这话已经算说得很重了。孰料,陈襄君没有被打击到,竟然笑了。还笑得一时半刻停不下来。 温景然烦躁地想直接挂掉电话,但又不想让对方认为他说对了、他恼羞了,兀自撑着。如果此刻有其他人——一个Alpha或一个Omega——同在这个空间,肯定会被如此高浓度的费洛蒙给弄晕,更别提他情绪如此躁动,释放出的讯号有多麽危险。 好半晌後,他才听到陈襄君继续说:「可是温景然,难道你不知道当时你们会分手,我根本不是主要原因吗。如果那时候他都能选择和你分开,现在他更没有理由再和你交往。」 温景然闻言也笑了,声音低低的,可却没有丝毫善意,「你就是想要惹我生气,然後让我对学长不满、迁怒学长,我们真的吵架了,你就开心了,对不对?」 电话另一头的陈襄君紧紧握着手机。他心想,温景然,你这麽聪明,为什麽偏偏要选择装傻。他毫不留情地直接戳破:「是又怎样?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如果叶澄真的还有一点在乎你,会这样五年来都不联系吗?」 「陈襄君!」 陈襄君半点没有被他的语气吓到。何况隔着电话线路,Alpha再凶,他的费洛蒙也不会对他起作用。不过依旧还是他选择先放缓了态度,「好嘛,不说就不说。我只是担心你,还有你的病也差不多到了用药期。我去找你好吗?」 「……不准来。」 温景然这一刻简直要痛恨起自己身为Alpha的事实了。是,他的费洛蒙和易感期确实存在着问题,但凭什麽因为这样就认定他必须和一个他并不喜欢的Omega绑定?何况,他的病根本不是靠这样就能治疗的…… 「你来了也没用,不要来。」温景然近期内实在不想看见陈襄君,尤其是在可能也会遇见叶澄的情况下,却也知道对方不会因为这样就退缩,他撂下话:「你来我也不会见你的。」 挂掉电话後,温景然觉得头愈来愈痛,找出止痛药囫囵地吞了两颗。他看着手机萤幕停留在通话介面兀自出神——陈襄君的大头照是小时候的他自己,笑得天真可Ai。两个人从小就认识,明明是很熟悉的脸,怎麽现在会令他觉得如此陌生、甚至觉得面目可憎呢?陈襄君对他说的喜欢和Ai,如今已经逐渐变成一种负累,他想抛开,却彷佛成为层层枷锁。 为什麽人的感情会如此复杂难解?明明他感受到叶澄喜欢的时候,他只有愉悦和满足。 为什麽呢…… 良久後,温景然点开了和另外一个人的通讯纪录,发送新消息:[我需要新的药] 很快就收到回覆:[不给,你没救了] 纵使文字读不出情绪,温景然还是能感受到那种嘲讽,他气得要Si,劈哩啪啦地狂输入一通,发送前才冷静下来,只传了一句:[承认自己是庸医没这麽难] [真的没救了,我早就说过了] 对方似乎还真的有说过。温景然无言以对,但最後还是不得不和这个备注为副社长的联络人约定下一次见面的时间。 而这天夜里发生的事和这些晦涩难明的情绪,彷佛清晨的露水,终究消失在清晨yAn光的照耀下。 表面上又是风和日丽。 後几日,温景然和叶澄两个人维持某种新建立起来的相处秩序——於私,除了早晚的上下班的顺路接送,他们没有更多的接触;於公,他们仅是以不同团队的负责人身分进行交流。 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再「谈谈」。 交流团队抵达後,便有条不紊地推动计画内容,进度让众人都很满意。 除了要担忧陈襄君这颗未爆弹之外,一切顺利到让温景然感觉不太真切。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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