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3 (第1/1页)

    斯卡莱特的脑中忽然浮现出一段不属於他的记忆。

    那是第二次审判日。

    切尔西塔的歌声与渲染上鲜血的神像，以及蒙巴顿国王的屠杀令――无一都在宣告审判日的失败。

    「愚蠢的人类。」米迦勒就站在他的身侧，说：「亲手毁掉得来不易的机会，屠杀带来希望的血脉。」

    生於宝石的克雷格、风之子民的切尔西塔以及所有的异族都被残忍屠杀，而侥幸活下来的异族纷纷逃往其他国家。

    流有异血的他们被傲慢的国王宣判不配活在世上。

    掠夺、杀害……只为了用鲜血涂改真相。

    斯卡莱特还没来的及理解米迦勒口中的话，眼前的景象忽然又变了。

    在一条长长的走廊里，身形高大的黑发青年正朝着斯卡莱特的方向走来，手上还抱着一名nV孩。nV孩看上去似乎正在沉睡，修长的睫毛在小巧的脸上留下一小片Y影，x口规律地一起一幅，呼x1平稳地窝在青年的怀中。

    下一秒她却忽然开口，出声示意青年停下：「就是这里。」

    她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一双与赛普里斯极为相似的眼睛。

    那是克雷格人的特徵。

    克雷格人生来就拥有宝石眼，并且能与之对应的宝石产生共鸣，使用蕴含在宝石中的力量。

    依照nV孩的指示，青年停下脚步，那双和nV孩一同注视着前方。有那麽一瞬间，斯卡莱特觉得自己似乎和他们对视上了。

    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西b拉只能看到自身生命中的未来。从这条理论上来判断，活在几百年前的他们，不可会知道他站在这里。

    可随着nV孩的唇瓣一起一合，俨然否定了斯卡莱特的猜想。

    处於不同时间界线的他们，在某个重叠的交叉口，有过那麽一瞬间对视，随後又擦身而过。

    斯卡莱特征愣着，红眸中倒映着两人越过他的身影，走进了放置数不清的棺木的房间中，最後一起躺进了同一个棺木中。

    「这样就可以了吗？」

    斯卡莱特听见青年问。

    「我们已经完成了人类命运里最重要的分支节点。接下来，就剩破坏剧本了。」

    随着棺木盖阖上，一男一nV的交谈声似乎变小了一些。

    「对不起，阿德里安。你明明可以不必和我一起的。」

    「没关系。」

    「你和我将会被命运驱逐，灵魂即将被困在没有尽头的未来中，或许是几十百，也或许是几千年……直到只有一个观众的舞台正式落幕，我们才会被规则赦免，宽恕我们的踰越。即便这样，阿德里安你也没关系吗？」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的话，就没关系。」

    「我，阿德里安．科维亚特向埃忒耳发誓，将永远陪伴布莱尔．坦桑．克雷格，直至我的灵魂从这个世上完全消散为止。」

    「我，布莱尔．坦桑．克雷格向埃忒耳发誓，将永远陪伴阿德里安．科维亚特，直至我的灵魂从这个世上完全消散为止。」

    年轻的神官用自己的名字虔诚地向神宣告誓言。

    以名字起誓，以灵魂作为束缚，神将承认他们的真心。

    「布莱尔，睡吧。有我陪着你。」

    「晚安，阿德里安。」

    「嗯，晚安。」

    棺木沉寂了一小段时间，接着又传出青年的声音。

    「希望在属於梦境的未来中，你不会感到孤单与难过。而我将会在所有命运的分支中，追寻能够让身为圣杯的你活下去的未来。」

    「让我们，在光明的祝福下重逢。」

    伴随着青年的声音，棺木外层逐渐被冰霜覆盖，紧紧包覆住整座棺木，留下一片Si寂。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

    他们又回到一片空白、什麽都没有的空间中。

    「你给我看这些有什麽目的？」斯卡莱特问。

    「给你选择圣杯的机会。」米迦勒说：「布莱尔．坦桑．克雷格还是你自己？」

    这项选择题可以说很困难，也可以说很简单。

    或许是心中早就有了答案，斯卡莱特说：「潘朵拉的罪孽该由身为子孙的我来赎罪……所以，就将所有希望放在我身上吧，米迦勒。」

    「这或许就是……我的使命。」

    天使很满意契约者的答案，指尖戳在少年的眉间，给了他可以结束一切的提示提示。

    「添满圣杯，向规则致敬，举杯证明你的资格，你的血统。」

    「光明将再度笼罩世界――」

    斯卡莱特才刚睁眼，耳中便传进七嘴八舌的人声。

    「斯卡莱特！」

    「米哈伊尔！」

    「你们还好吗？刚才你们一碰到圣杯就晕了过去。」普拉卡什说。

    米哈伊尔r0u着耳朵，一脸菜sE，抬手强制关上某人的大嗓门：「我在圣杯里看到了第二次审判日的真相，还有草之沙利叶的契约者。」

    「沙利叶的契约者不是还没出现吗？」玫瑰问。

    「是米莎大人。」米哈伊尔解释，「上一任沙利叶的契约者，米莎．切尔西塔。」

    斯卡莱特见月光怀中捧着圣杯，整个人神清气爽的，看上去不像是意识被拉入圣杯後的样子，便问道：「月光你什麽都没看到吗？」

    「没有，什麽都没有看到。」月光茫然地摇摇头。

    「添满圣杯，向规则致敬，举杯证明你的资格，你的血统。这句话肯定是在暗示着我们什麽。」回忆起和米迦勒的对话，斯卡莱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资格……血统……」米哈伊尔嘴里不断反刍这两个词，而就在某一瞬间中，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随手cH0U出普拉卡什腰间上的长剑：「借我一下。」

    众人看不明白米哈伊尔想要做什麽，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面不改sE地往自己的手腕上抹了一刀。

    「你在做什麽！」普拉卡什不敢贸然伸手，深怕在争抢武器的过程中，不小心伤到对方。

    「向规则证明我的血统。」米哈伊尔淡然道：「既然圣杯对我也有反应，那麽肯定我也符合让他亮起的资格。」

    斯卡莱特说：「让我来就好。」

    「你是号角之一，万一出了意外我们负担不起，所以绝对不能让你来。」米哈伊尔催促道：「行了，快点，别浪费我的血。」

    在一番僵持下，圣杯最终还是接住了米哈伊尔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