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共享炉鼎_第二十章 潢粱梦醒(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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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潢粱梦醒(二) (第5/5页)

袭来,比方才更甚。

    我紧紧抓住帝尊衣袖,咬紧牙齿,想抵御这疼痛。

    “碧瑛,到底怎么了,为何这般疼痛?”帝尊仍抱着我,眉头皱在一处,一只手将我手握住,轻轻摩挲。

    “归,归化诀……”我疼得难以喘息,眼前一阵阵发黑,只能勉力挤出这几个字。

    帝尊将我松开,平放在地上。突然失去的温暖叫我心中一滞,不知为何,竟生出一丝恐慌。

    帝尊以指画诀,指尖凝出点点银光。那银光往我肚腹而去,在我肚腹上方聚成一圈法咒。

    我腹间疼痛立时便消失不见,肚腹渐渐消去,顷刻间,两枚朱果已滑出体外。

    我还以为要和上次一样,受上许多苦楚,没想到,只片刻的工夫,果子便孕出了。

    不知帝尊这是什么法咒,竟如此厉害!

    我心中生起欢快,便朝帝尊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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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尊仍站在原处,手中握着我孕出的两枚朱果。他将那朱果死死盯着,脸上竟渐渐显出狠色。

    “乾坤果……”他突然喃喃道。

    帝尊神色怎么如此古怪……

    我从地上爬起,才发觉帝尊不知什么时候已幻了身衣裳在我身上。

    我手脚仍有些泛软,脑中也起了一丝眩晕。我闭上眼,等这眩晕过去。待我睁眼时,却见着一把长剑又现在了我面前,剑尖抵着我胸膛,在月光下泛着凉凉的光。

    我望着长剑的主人,哑然失言。

    “阿瑛!”旁边传来惊慌的少年声音,我愣愣朝那处望去,灵狰儿正向我们这处跑来。

    帝尊面上冰冷,一手执剑,另一只手轻轻一挥,便将灵狰儿圈在了一处法阵中。

    帝尊转过头看着我,眼中冰冷将我心里也刺得冰冷一片。

    “你竟孕出了乾坤果!”他冲着我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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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他吓住,身子不由得抖了抖。

    方才,分明他还那般温柔……便是以前,他对我尽是鄙夷与冷漠,也从未这般过。他眼中的冷意竟似透着恨,叫我茫然无措。

    “难怪那蠢东西似入障了般追着你,你竟没有死!”他又道,言语间更厉了一分。

    他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明白。

    乾坤果……我百年来皆是如此,师尊也是知道的。

    我初化灵时,与师尊欢好七日,最后一日,便孕出了这果子。当时师尊也似这般,似问非问地叹了一句:“你竟孕出了乾坤果……”

    我听了师尊的话,才知道原来这果儿还有名字。

    “我领天人两界,为苍生计,今日便容不得你活着离开……”帝尊一字一字吐出绝情话语,只一句话,便定了我的生死,断了我的宿命。

    “你莫要滥杀无辜!”灵狰儿喊道,话语间尽是慌乱。

    “他如何无辜!”帝尊却只厉声道,面上竟带了些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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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如今根本不是阿若,如何不无辜!”

    阿若……阿若是谁……

    “现在不是,难保以后也不是……我不能冒此风险!”帝尊凝起剑势,长剑往我胸膛更近一分,我肌肤叫剑气划破,已渗出血来。

    帝尊站在我面前,眼中只有要取我性命的狠绝。虚妄境中一场,竟真如幻境一般。

    “你竟如此不辨是非!”灵狰儿似乎也要癫狂了,他厉声道:“碧瑛如今不过是个极普通的草灵,半分术法不会,身上连半点灵力也无。他这百年,叫你们这些有心人……叫你们作践……他可曾对你们有过半分怨恨?!要论良善,你这个天界至尊,也比不上他半分!”

    帝尊仍死死凝着我,长剑在我心口处悬着,泛着幽幽的光。

    那剑终于还是没能在我心口刺下。

    帝尊将长剑化去,却双手捏诀,在空中凝出一道符咒。

    他以手指引着那符咒到我胸前,然后一掌将那符咒种入我胸膛。我胸中一滞,一阵闷痛传遍全身,叫我几乎难以站立。

    他只冷声道:“你最好一直如此。若以后你敢为乱三界,你获取灵力术法之日,便是你灵脉尽断,灰飞烟灭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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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掷下话语,帝尊便不再看我,径自往灵狰儿那处去。

    我望向灵狰儿,他站在那处与帝尊对峙,身上是剑拔弩张的怒气。

    我张了张口,想叫灵狰儿乖巧些,莫要与他的主人置气。为了我,不值得……

    可我发不出声音。

    我努力又试了试,却只有嘶哑,一个音也吐不出。

    “随我回天界领罚。”帝尊淡漠的声音传来。

    “我说过,我既下了来,便不会再回去!”灵狰儿话语里仍满是不驯。

    “灵……”我终于挤出声音,却叫眼前突生的变故惊得手脚冰冷。

    灵狰儿竟幻出数道符咒,俱往胸口而去。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长啸,口中喷涌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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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拔腿朝他奔去。方才与帝尊对峙,已耗尽了我所有力气。我跑得踉踉跄跄,灵狰儿分明就在眼前,我却似乎怎么都跑不到。

    “灵狰儿,莫要……”莫要为我这样,不值得的……

    他蜷在那处痛苦地挣扎,身上溢出金光点点,俱消散在空中。

    “你竟弃了仙身……”帝尊声音仍是淡淡,灵狰儿的痛苦似乎不能叫他有半分动容。“你既自堕为妖,便算作领了罚。你自己好自为之。”

    帝尊身形便这样消失在月下,半点痕迹不留。

    灵狰儿叫痛苦折磨得昏厥,只静静蜷在地上,手掌上尽是指甲划出的伤。

    我抱着灵狰儿在月下静静坐着,待身上恢复些力气,便背着他往城门走去。

    城门已紧闭了。

    我找了处角落坐下,将灵狰儿紧紧护在怀里。他浑身冰冷,不时打着冷颤。我将手举到嘴边,对着腕处咬下。我用力撕咬着皮rou,直到那处流下汩汩鲜血。

    我将腕子贴到灵狰儿唇边,鲜血顺着他唇流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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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不喜欢这味道,紧闭着唇,不愿张开。

    我便拿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背,哄道:“你乖些,乖乖喝了,好起来,以后我们便时常在一处,好不好……”

    他果真不再抗拒,一口一口咽着我手上鲜血。

    今日发生的事,我有许多不明白,也得了许多明白。

    我将那些不明白的事一件一件地拿来想,却总不敢深想下去。

    帝尊说我是什么阿若,灵狰儿也说我是阿若。

    我忆起以前,帝尊曾和御日神君说,阿若是害了三界的妖灵……

    师尊……他知道吗?

    他也觉得……我是阿若吗……

    他也会像帝尊那般,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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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敢再想。

    我只护住灵狰儿,叫他尽量温暖些,然后便望着那冰冷的月亮发呆,直到天色渐亮,月亮隐去。

    太阳渐渐显露出来,那便是御日神君开始当值了。

    太阳带来晨初的暖意,不知为何,却只叫我一身冰凉。

    守城的衙差开了城门,我便背起灵狰儿,一步一步往城里走去。

    虚妄境中幻梦一场,我便将它都忘掉,便好了。

    繁华京都,也叫折思谟做了一场梦。

    我还要去找折思谟。

    若他也能将那梦都忘掉,应当,也能便好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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