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拍、把镜子里的自己当观众(3) (第1/1页)

    周五，开学後的第一次社团课，学校里处处都能听见学生们为其感到兴奋的欢闹声，在走廊上围成一圈讨论彼此参与的社团。

    因为上一节课的老师拖堂，我b较晚到练舞室，好在有赶在钟响前，我可不想第一次社课给新社员留下「会迟到的社长」这种形象。

    练舞室内，来自不同班级的新生，各个畏手畏脚的缩成一团，不过倒是有几个在上周就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已经对着镜子在跳舞了。原社员们也是聚在一起聊着天，此情此景和我刚入社时一m0一样。

    我某个独自一人带着耳机跳舞的学妹走去，「哈罗。」

    「学姐。」她礼貌地颔首。

    「你跳舞很久了吗？」我主动搭话，拉近与她的距离。

    「我本来是跳街舞的，前一两年改跳韩舞。」

    她的回答让我产生好奇，「那怎麽会想来韩研社啊？我们对面是热舞社。」

    「呃??」她下意识地m0了m0耳朵，难为情道：「粉上了某个男团??」

    「从此踏上了不归路，我懂。」我也是过来人。

    若不是追星，我大概这辈子不会接触舞蹈吧？还意外发现我妈给我生了节奏感不错的天份。

    「而且我jiejie是高三的前热舞社社员，她说快被废社了??」

    「你姐说得对，快废了。」

    「她说我有底子，舞蹈方面不需要担心，来韩研社可以学到不同的东西，我也不排斥，就来了。」

    「啊??那我们也有很多要向你学习的呢。」

    她讪笑，「如果能帮到学姐就太好了。」

    我应该有散发出「平易近人」的亲切感吧？以前学姐可没有这样对我们。

    上课钟响，最後一个音落下在校园回荡，老PGU们没有停止聊天，新生们则纷纷噤声。

    「先坐下来吧。」我清了清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韩研社的社长，黎有希。」

    不会有人知道，这短短一句话，我做了多少次心理建设才完整说完的。

    应该没漏气吧？

    其他g部也逐一介绍自己。

    我点人数是否到齐，并在名单上应到与实到那一列注记无人旷课。

    「我是文书，姜叡潾。」姜叡潾天生自带好感，刚刚下课的时候已经有新生凑到她旁边找她问问题了，「那新生也轮流说说自己的名字吧。」

    初步认识了新社员，复制往年的经验，来到熟悉的起哄环节。

    虽然早就知道会被推上去表演一段，但要演得像真的不知情的一样。

    这都是为了调节新生紧张的情绪，让大家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

    我站到中间，和之前无数次练习那样展现出来，恰好这首的舞蹈极具记忆点，也朗朗上口，不少人跟着哼唱或做标志X的手势，方才萦绕在练舞室的拘束感渐渐淡去。

    最喜欢有人给予热情的反应了。

    「有人想上来秀一段吗？」我故意玩笑道。

    也如我预期那样没人理我，第一节社课放不开很正常。

    我接着问：「那有人有问题吗？」

    「请问要交多少社费？」

    财务负责回答：「不用缴社费喔，我们收到的赞助可以再用个二十年。」

    「哇——」新生们惊讶的表情，彷佛看到去年的我。

    好可Ai哇啊啊啊。我内心也不平静。

    我是不是该提一下上学期期末一时冲动打赌的事？

    「呃??有个事跟你们说一下。」我挠了挠脸颊，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我们跟热舞社打了个赌，这学期校内成发的评分，低的那方将合流到高的那方。」

    「所以?这学期会决定哪个社会被废社？」某个学弟铿锵有力地做出结论。

    「呃??对。」我眼神飘移，开口和学弟妹说，好像是承认自己实在幼稚透顶。

    当初有多莽撞，现在就有多羞愧。

    但仔细想想，几个月前我也才高一，小高一做出错误的判断蛮正常的吧？

    年轻气盛的，任谁被那样的话语激都会脑子一热准备g架吧？

    虽然这战帖烫手，但总不可能再反悔吧？

    重点是，我们不可能输，我清楚记得约定的当下，窗外的战歌响起，夏日的蝉鸣和树枝上麻雀吱啼格外悦耳，肯定是提前为我们嗨唱一曲胜利。

    意外的，众人似乎是接受了，没有明显的反应。

    我试探X地问：「有没有信心？」

    「当然。」新社员纷纷点头，学弟妹们的眼神中甚至没掺杂一点杂质，澄澈的看不出有所犹豫。

    「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韩研社怎麽可能输。」

    「是啊，刚刚经过他们教室也没什麽人。」

    「我听说热舞社拉不到赞助，好几个学期没办舞展了，舞展可是升上高中最期待的事耶。」

    有没有，是不是，对不对。

    根本没什麽好顾虑的嘛。

    「前两周的社课b较自由，要自己跳、找人拍短影片、组团练习，都可以。」我开始说明每周一次的社课怎麽安排，「之後就要开始讨论成发和舞展，每个月底後会有小小的验收，社员们互相评分??」

    第一次社课顺利结束，还在甜蜜期的我，在走廊上遇到新社员向我打招呼，我都有种自己是学校风云人物的感觉。

    第二周的社课，相b上一周，新社员彼此间熟络许多，仔细一听还能听见在聊自担，那绽放的笑颜明显就是遇到同好。

    某个社友提议想拍个短片更新一下粉专，於是我们讨论了一下，决定所有人连同新生一起跳，挑战挑战四十几人的默契。

    「知道我上周跳的是什麽歌吗？」怕没人听到，我放大音量。

    「知道——」

    「那我们来录一个放粉专，当第一次社练的纪录。」

    所幸大家的兴致高昂，话语刚落就开始手舞足蹈，即使是对动作不熟悉的社员，在互相指导下也能马上学会。

    全员一起跳了三四遍，我赞许地对着镜子竖起大拇指，「好齐！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出道八年的Ai豆！」

    「对！我们是大型混声团T！」姜叡潾跟着附和，「下周飞韩国参加打歌舞台吧！」

    先是一阵沈默，忽然冒出不冷不热的一句：「学姐，我们没有歌。」

    练舞室瞬间裹上欢笑的糖衣，从镜子的反S能看清大家可Ai的面庞，弯弯的眉眼、凹陷的酒窝、小巧的虎牙，各种笑脸让空间彷佛浸在蜜中，空气也飘散着甜。

    我很满足现况，与其仗着自己是社长高高在上，像这样和学弟妹拉近距离，才是我所向往的高二社团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