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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疯子与魔鬼共舞(渣爹不当人) (第2/2页)
话说回来,五木散深受官家管控,却又如此几乎是正大光明地被掺进孟北春的药里。实在是不可思议。 传闻里说孟北春是因为孟氏家道中落,自己又不得圣心,由是精神失常。 如今看来,恐怕孟北春一开始就没有疯。 在皇宫内如此光明正大地下药,又能搞到大量的五木散且不惹任何人疑心。 能做到这一切的,就只有当今圣上,宋玉汝。 宋京暮想到这些,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寒颤。他一直知道宋玉汝仅仅是个合格的君主,心黑这点毋庸置疑。可没想到他竟到如此地步,纵然孟氏盛景只是昔日,若是传出去苛待的事情也仍是会寒了士族的心。 见风使舵虽是人之常情。可如果皇帝也这样,还有哪个士族愿意为他卖命。万一下一个便是自己,一朝失势便被一脚踹开,谁还愿意忠骨谏直。 况且孟氏并非不入流的士族,在那年的国子监事件中也没有多大责任,无非是在重重压力下被推出来当替罪羊维护稳定罢了。 如果在贬官,流放,处死的基础上,孟北春也从深得圣宠变成寂寞深宫冷,会寒了多少名门望族的心。 所以宋玉汝必须对孟北春好,作为对孟氏的补偿。可若是宋玉汝宠幸孟北春,作为补偿大抵还要和孟北春生个儿子,还得好吃好喝地供着,不然如何体现出皇帝对世家的宽宥。 可这皇子出世就是带着恨意降生的,虽说没有母族支撑,若是起了夺嫡的心,也是后患无穷的。 于是宋玉汝自导自演,让这位孟才人疯掉,自己却不将这疯妃打入冷宫,反而是衣食起居一切如旧。比起正常的升位分与宠幸,既避免了孟氏怀恨在心借机报复,又得了个仁德的美名。 确实一本万利,无非是丧尽天良。 宋京暮刚做出“丧尽天良”的评价,又没忍住笑了出来。毕竟他有什么资格说宋玉汝,毕竟他想夺嫡,像同宋玉汝一样坐在那个位置,他待会还要用这件事和孟北春谈判。 他有什么资格说宋玉汝。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也会和宋玉汝一样,失去人性,甚至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这皇宫当真是日月昭昭乎浸已驰。 宋京暮熄灭烛火,也熄灭自己对于宋玉汝的最后一丝幻想,然后隐入黑暗回了房间,却是整整一夜都不曾睡好。他在梦里听孟北春的尖叫。 方过五更,他便起身去见孟北春,找的借口是做噩梦了。拙劣不堪,可在还是新丧母的八岁小儿身上却是再合适不过。主要是他断定那一剂五木散下去,孟北春绝对发一夜的疯。 毕竟官方自营,品质保证。 他于是一脸害怕地跑去主殿,带着哭腔说出自己早就想好的借口。宫人一脸为难地看着他,心里却还是对孟北春正常发狂的害怕。 正在宫人犹豫不决的时候,殿内突然传出来一个沙哑的女声——“进来吧。我倒想听听什么噩梦。” 听到这句话,那宫人便帮宋京暮推开了门,虽是脸上不动声色却是一眼也不敢往殿内看。 形成对比的则是,宋京暮步伐沉稳地往殿里迈步,脸上还是装出来的纯真与善良。 “说吧,什么梦。”孟北春仍是躺在美人榻上,疲乏地打了个哈欠。地上是断了几根弦的古筝和歪斜的鞭子。 殿内只是简单地燃了几根蜡烛,昏暗的环境和刚发完疯的“疯妃”很是相配,颇有些民间奇谈的味道。 “孟才人,我知道你为什么发疯。”宋京暮没有行礼,只是平静地开了口。毕竟他已经不是来试探,而是来谈判。于是他继续补充,“我告诉你,我们做笔交易。” “哦?”孟北春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似乎来了兴致,“那你说说看。” 宋京暮于是站着说完了自己发现的一切,得出的结论以及对宋玉汝行事的逻辑分析,最后说出了自己的诉求:“太子今日要来,我想请你抽我一顿,最好当着他的面。毕竟宋玉汝不会对你怎么样。” 可孟北春只是咯咯地笑了起来,并且笑得越来越大声,最后她终于笑累了,望着宋京暮懒洋洋地开了口:“可是心细如发的四皇子殿下,我早就知道啊。” “你一个外人尚且能看出端倪,我这个喝药的人还察觉不出异常,不是很荒谬吗?”孟北春坐起了身,继续笑了起来,“我只是顺着宋玉汝的意思发疯。或者说,疯了比较有意思。” “那你现在用什么和我谈判呢?”孟北春起身捡起鞭子,走到宋京暮身边,俯身看着他的眼睛,又痴痴地笑了起来。 她抬起没有拿鞭子的那只手,一下一下摸着宋京暮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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