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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O!”她把他的手臂拉住,让他面对着自己,用一双并不同步的眼珠坚定的盯着他,无b坚持的说:“你去见恩格,不论你会不会认为他是一个可以合作的对象,但是最起码你一定要见他一次!我可以自己去核磁共振,出来我就带光碟去找你!”

    他望着她,行道树被初夜的风吹得飒飒摇曳,透过枝叶间的灯光凌乱的落在他脸上,不规则的晃动着,显得他的神情和眼sE都纷乱不定.好一会儿之後,他终於垂了视线,低声说:“OK,我会去见他.”

    然後他牵了她,一路无言的走去她的停车位,忧心忡忡心事重重的模样,让她也觉得忧虑和不安;他究竟是在考量见恩格这件事,还是在担心她的眼睛?她不敢确定,但她也不敢出声,只默默地走到停车场.

    她开了车门,跟他拥抱说再见.他望着她,眼sE深幽,开口就先叹息,但说的内容却带着振奋的意味:“不要担心,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她抬眼凝望了他一会儿,也许神sE已经说了她不太敢相信这种”一切没问题”的话,但她决定不要再说什麽,就又抚了一下他的臂膀,轻声说再见,然後坐进车里.

         

    她回到家,发了简讯报平安,进门就赶忙走进浴室,站在镜子前审视自己的眼睛.

    见她进门就自然过来找mama的可伊,看她在镜前眼珠滚来滚去的古怪模样,疑惑地问道:“你在g嘛?”

    她拉过可伊,面对着她,说:“你看我的眼珠,要专心看.”

    於是她就往左看,往右看,来回个两次後,仔细瞪着她的可伊开始裂嘴笑了,直直说:“耶?!妙!你是怎麽办到的?!”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果真是小孩子,神经外科医生见到两眼速度不一致马上皱眉,小孩却觉得好玩.

    “所以很明显是吗?”她仍然问了一句.

    “对啊,这眼珠动得b那眼珠快!”可伊指了她的右眼.见她完全没有自豪自己的本事,可伊终於探寻的问:“怎样?这有什麽不对吗?”

    她想一下,说:“黎觉得是个问题.....”

    听到这句,可伊脸上的笑马上全部落入黑洞,嗫嚅着说:“那,我想真的是个问题对吗....?”

    她顿了一下,想了一秒钟;不管是不是问题,大家都是要吃饭的;於是把头发一把抓起来,恐龙夹固定,跟可伊说:“来帮我准备晚餐!”然後两人关灯出浴室进厨房.

    吃饭,清洁,洗澡…每天固定的行程.到快十点,她的手机咚了一声,她拿起来看,是黎,交待她:一,明天早上七点四十五分去见他的学弟罗生,二,他找到地方帮她排了核磁共振,明晚七点,不是佛州医院,而是一个检验中心,他解释说一样的机器,一样的流程,但那是唯一他找到时段把她塞进去的地方,要她明天早上记得打电话过去把保险资料给他们处理授权.

    然後又一个讯息进来:“明天我载你去检验中心."

    她想了一秒钟,决定回黎说她收到简讯,谢谢他帮她安排这些,但是他不需要跑那一趟陪她去检验中心.

    黎很快就回了,说请让他去,这样他会b较放心.

    她正在打字回覆,黎另一个简讯进来,说抱歉他不跟她去见罗生了.

    她在心里叹一声,黎,你以为我不明白吗?他在停职阶段,当然不方便去诊所.於是她把已经打的字消除,回说她了解,然後祝他好眠,明天再相互联络.

    黎回覆要她好好睡觉,不要胡思乱想.

    她把手机放下一边,躺到床上,在心里把整件事想过一遍;早上七点四十五分的门诊,很可能是他b他学弟得要见她,所以才会出现这种门诊正式开始前十五分钟见她的事情.以他这样一个有经验的神经外科医生,他不需要学弟再”诊”她,而他要的只是罗生把核磁共振的诊疗单开出来.要医院马上把她塞进去做核磁共振很可能有技术上的困难,而且若是有别的紧急状况,医院一定会把一时Si不了的病人先彻掉,而检验中心就b较容易挪动,Ga0不好她是去挤掉一个别人的例行检查,当成急件把她排进去.而晚上七点这种时段,极可能是安cHa不进早上,但他不要排在下午,因为这样跟他见恩格有冲突,七点这种时间应该很”安全”,如果他决心要陪,不会疲於奔命赶不上.

    不过,这些细节其实她都不用去关心了,总之照他安排的做就是,就好像她希望他照她安排的去见恩格.但是,确实有一点在她来说算是技术上的问题,那就是医疗保险.

    从搬到奥兰多来,她的保险就一直挂在御天名下;当初的原因只是他是调任,但她在一阵子後才找到工作,在她无业时,保险自然就在他名下,在她就任後,一方面因为是新工作,另方面这工作跟她在波城时做的是不同的领域,不知道她能在这工作上活多久,所以就没有从他名下转出去.御天固然有换过工作,但是在旧保险还没失效前就上新工作了,於是她继续跟着他保;这些年来,科技公司的保险都还不错,银行并没有b较好,所以她的保险从来不曾转到她自己名下过.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她知道的是至少在她心脏问题出院之後–御天的保险公司”加强服务”,在重大检查,急诊,或住院的申请经过核批後,保险公司会发email给保户;因为她的保险在他名下,所以,明天她的核磁共振一被批准,email就会到御天那儿去.过去这麽多年她固定有覆检,她量御天不会去记她什麽时候该要检查,但是这种批准马上去做的情形是从来没有过的,如果他真的会去看那个email,她想,她恐怕得想好要怎麽跟他解释;那种”我跟黎碰面他发现我的眼珠情况不对”的实话就绝对不能说了.

    问题是,要跟他怎麽现在,今晚就跟他还是等等看他会不会看到email然後再想要怎麽应对?

    倚在床上,她思前想後了一阵子,最後的结论,是她既然已经躺在床上,实在懒得下楼再跟御天说什麽,所以,一切等明天再说吧.

    於是,她交待可伊明天她得要自己准备上学,她一早就要出门,不会在家里对她大小声当闹钟,可伊马上很忠诚的说她会顾好自己不会迟到.

    然後,第二天她透早起床,七点m0黑出门,到那久违了的神经外科诊所,很快就见到罗生.

    罗生是一个跟黎的”型”很不一样的神经外科,圆脸圆身材,虽然是这麽一大清早的时分,他却神清气爽,JiNg神抖擞,而且短短的头发额顶那一搓还用发胶抓得直挺–可见得神经外科都得要习惯起早爬晚;罗生讲话也接近黎的慢条斯理,差别是罗生的抑扬顿挫非常明显,到了听他讲话觉得像听唱歌的地步.她诚恳的谢谢他cH0U空这麽早见她,他乾脆的表示黎学长的交待他一定办到.然後,像寒暄一样他问了一句:

    “你是他哪里的同学?芝加哥还是霍普金斯?”

    这句话让她顿时傻眼;还记得数年前她拿幼稚园毕业纪念册去找黎,他逢人就介绍她”我同学”,那时有个白袍问”芝加哥还是波士顿?”.

    那句问话听起来很合理,因为她可能是他大学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