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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sso1我回来了,你回来了 (第1/2页)
2025年3月28日,一班从慕尼黑前往台北的班机於清晨七点零五分降落。 「入境完成,欢迎归国。」自动通关的机械音在耳边响起,陈翔太几乎忘了那是自己的母语。 「DankeSch——啊g。」一大清早的,脑子可能还在行李转盘上,他竟无意识地用德文回应,甚至是对着冷冰冰的机器。 「夭寿喔,啊护照是要怎麽放啦,小姐!?」 幸好,周围的大妈旅客忙着脸部辨识,没人注意到他。应该说,他那句破德文也没几个人能听懂。 从飞机降落、入境,到取完行李,竟然只花了他不到三十分钟。 陈翔太曾在大雪纷飞的公车站等了一小时,开往慕尼黑机场的接驳车到最後还是没来,下一班是两小时後。 「台湾人真是被宠坏了。太扯了,b扯铃还扯。」 他拖着两大咖共四十六公斤的行李,里头塞满了亲戚日夜不停疯狂敲LINE麻烦代购的保健食品。 一走进入境大厅时,陈翔太愣了片刻。三年未归,这片土地依旧cHa0Sh得让人原地发霉,衣服都要挤出水。 「如果在台南,应该会挤出糖水、啊不对,是冬瓜茶。」他随口开着台南人玩笑,却忍不住深x1一口气。 顶呱呱跟翰林茶馆的味道直冲鼻腔。是真的,他真的回来了。 陈翔太还记得上次离开时,自己还是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带着满腔热血,立志在博士之路闯出一片天。 多年後,尽管拿到人人称羡的Doctor头衔,他却不再是充满热诚的学者,而是半夜三点仍在投履历的米虫。甚至在下飞机後,对自己的故乡有一份说不出的陌生。 换上台湾的SIM卡,连接讯号时,陈翔太甚至花了几秒才想起自己的门号。 「我的PIN码是……0401?」想起这串数字代表的意义,他苦笑一声。 当解锁画面亮起,那张脸瞬间将陈翔太拉回了多年前的夏天。 他和严家俊的「十年之约」,终於来临。 十年,带着陈翔太从台南到台北,搬到慕尼黑打滚几年後,又回到家乡;也带着严家俊从被束缚的豪宅一路逃到l敦,最终不敌家族的宿命,无奈回到原点。 十年,让两人的距离,从5894英哩变成时差一小时。今天起,又回到开车十分钟、隔着一间高中。 流脓的伤口早已结痂癒合,伤疤和刺痛却从未淡去。他们的相遇是这麽短,遗忘却似乎永无止尽。 陈翔太不确定严家俊是否记得这场约定,心里有太多话想问了。从一个月前,对方便开始不读不回,他到底会不会记得要赴约? 「真的好久没回来了……好想吃起司三重奏啊。」他喃喃自语,目光同时搜索着等待已久的家人。 陈翔太推着手推车,当年的种种片段逐渐在脑海中鲜明起来。 严家俊,那个总是板着脸、却在不经意间流露温柔的隔壁桌同学。十年前,他们的故事在仓促的离别中结束,带来数百个辗转难眠的夜晚,也留下许多未解的谜。 於是陈翔太在心里暗暗发誓,这次不问清楚不罢休。 此时,手机在左边口袋响起铃声。他点开萤幕,纪录显示为未知号码来电。 「诈骗电话这麽快就打来了?想骗我这种米虫,是白痴吗?」他没有多想,立即挂断通话。 「翔太!在这边!」陈翔太的爸妈兴奋地挥着手,meimei还高举着「台南车银优欢迎回国」的板子。他一见到家人,立刻快步冲去,一家人紧紧相拥,时隔多年终於团聚。 「妹,你被男友养胖了喔!」 「你是在靠腰喔。」meimei狠狠踹了他一脚。 「开玩笑的啦!你板子上写那什麽鬼──」 手机再次响起,打断了这份难得的重逢。 陈翔太眉头一皱,不耐烦地掏出手机,却瞥见了一则简讯,传送人是── 「我是严家俊的mama,你方便接个电话吗?」 短短的讯息,却让陈翔太一时不知所措,只能SiSi盯着萤幕。 「严家俊的……mama?怎麽可能?该不会……?」 还来不及回覆,通话再次打来,害陈翔太差点将手机滑出掌心,还骂了声三字经。 「哥,谁打来啊?」meimei问道。 爸爸一贯地开起玩笑:「可能是nV朋友喔!热恋期急着要视讯齁!」 「不是啦!是那个……」陈翔太一时解释不了,只好b出了「六」的手势。meimei随口说了声「666」,mama则一眼看懂他需要单独接电话。 「我们先把行李推过去停车场吧,哥哥等一下赶紧上车喔!」她识相地带着陈家双宝退场。 陈翔太微微颔首,犹豫再三後,还是选择接起电话,转身向远方走去。 「喂,您好。」他强作镇定,装做一副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态度。 「是陈翔太吗?我是家俊的mama,还记得我吗?」电话的另一端传来熟悉的声音,沉稳、却又令人畏惧的嗓音。 「婉柔阿姨啊,当然记得了。怎麽会打来呢?我记得我和严家俊是约在下个月──」 「家俊没办法赴约了,抱歉。」她的语调一瞬间变得无情,这才是陈翔太记忆中的模样。 「什麽意思?」他心里明白,对方不可能这麽容易就让他见到严家俊。 「家俊他……一直很期待见到你,但是……」 「但是?」陈翔太话锋一转,只差没说出「都十年了,还是不让老子见你儿子?」 「但是……家俊生病了,目前人在医院。他没办法见面了,所以请我打电话通知你。」 严家俊从以前就T弱多病,三周一感冒,五周一流感的等级。有时走在路上,还会因为偏头痛而直接晕倒。因此听到他住院的消息,陈翔太并未感到太意外。 「什麽?原来是生病了啊。那麽等他康复,我们改天再──」 「家俊可能很难出院了。医生?这阵子是危险期。」她努力压抑着情绪,陈翔太却听得出来,这位铁石心肠的nV人,正为了自己的儿子而哭泣。 意思是严家俊可能会Si? 「骗人的吧?」陈翔太愣在原地,显然还无法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噩耗。 「为什麽?严家俊没有告诉我啊,他生了什麽重病吗?」 严母没有正面回应。 「家俊……他要我把一本日记交给你。这是他昏迷前提到的最後一件事。你方便今晚来拿吗?」 陈翔太强忍泪水,脑海中翻涌着无数疑问:昏迷?为什麽这些年来,严家俊感觉越来越陌生;为什麽他什麽都不说,一声不响,又一次把我抛在身後? 「好吧。」他挂断电话,整理好情绪後,便快步奔向家人所在的停车场。 车子疾驶在回台南的路上,电台播着八年级生怀旧金曲。 「相信你只是怕伤害我,不是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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