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是我的神明，我会是你的信徒 (第2/2页)

 五秒，四秒，三秒。

    机甲内开始闪红光。杜蓝锡多少次在这里开始感觉双手脱力，没办法坚持。或许他是想要趁离开前最后回望一眼。他真的想确认，确认他在乎的人真的湮灭了吗。

    两秒。

    “任务结束，回家吃饭。”

    恍惚间听见杜蓝锡自己的声音，抑或是杜蓝钟在离开时轻声重复弟弟的愿望。

    一秒。

    复又感受到怀中有人，紧紧搂住他，共享心跳，共享存活余韵。在红光关停的一霎那，杜蓝锡爆发绝望的吼叫，所有不甘、失却、悲哀、绝意，对宇宙黎明的惧怕，对千万幽灵的悼念，对重要之人的承诺，助推着他离开这一恒星系，也离开千万次泥浆般的习惯性失败。眼泪火辣辣的，精神火辣辣的，漂浮在新的黑暗中，躲过了吃人的晨曦。

    能源耗尽的机甲为他推入延缓生命活动的试剂。

    经过一个月的漂流之后，帝国找到杜蓝锡。

    我猛地睁开眼睛，氧气倒灌，太多氧气了——我摘掉呼吸面罩，大幅度地喘息几口。对身体的控制权在几十秒内浮出水面，那阻止我意识上岸的油膜终于散去。

    身上压着重量，我在不认识的地方醒来，詹立枢的大腿夹着我的腰，我的胯间一片湿泞，不自然的黏腻感。我擦了擦脸上的水，眼泪和呼吸面罩聚在我口鼻初的湿雾，扶着詹立枢的腰，我试图坐起来。

    “谢谢……立枢，谢谢你。”我说着谢谢，眼泪又要流，赶紧眨眨眼，逼回去。从前每次困在记忆里好不容易挣脱后，都会心有余悸，可今天彻彻底底获取了成功的经验，感觉从此以后，我都不会再怕。

    詹立枢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说：“我头痛，腰也疼，没想到你还没射就醒了。”说完他要起身。他做得并不舒服，甚至他都没硬，或者硬过却又软了下来。

    我以为詹立枢不要再做了，可詹立枢只是躺在我身旁，要我让位给他，“换我躺着，你来动。”他说。

    我当然是照做。就着湿滑柔软的洞口再插进去，我伏在詹立枢身上，忍不住亲他的脸和脖子，亲他的耳朵。现实的詹立枢和记忆里还是不同，能切实地嗅到他的信息素味道，能毫无阻碍和延迟地通过肌肤相贴而获得抚慰。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神。”

    “什么？”

    我一字一顿说：“我说，你会是我的神明，我会是你的信徒。我不可能和你拥有平等的关系了。我属于你，我任你支配。”

    詹立枢的手探过来，贴在我额头上，发现热度正常，又摸摸我耳朵，热度也正常。他说：“别发疯，我不吃这套。我只需要你爱我。我只要这最互惠的关系。”

    我们都没有zuoai的兴致，但我们依旧做得非常认真。我们都疲惫不堪，体力与精神力都在耗尽边缘，詹立枢甚至希望我尽快射出来，我们还能相拥而眠，睡上一两个小时以应对后面可能发生的种种，以及一同在清醒的时候分析记忆里的信息。

    我们的确睡着了。插着插着，我们都意识朦胧，两个人挤在单人病床上，下体还相连着，不知何时昏睡过去。

    醒来又继续做。詹立枢的肚子都饿了，体力和能量都耗尽，我一边吻他一边cao他，要他低血糖还打起精神来zuoai。我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他，这感激不论付诸言语还是行动都有欠缺。我势必要帮助他完成他的血统升级。他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就算我没有，我也会去不择手段地偷来、抢来、挖来。jingye给他，爱情给他，真心和忠诚也都给他。

    机甲能源耗尽时，记忆里的詹立枢拥紧我，反反复复低声说：“非常好，你做得好。你成功了。你会活下来。你的家人会为你骄傲，我也为你骄傲。我们会在未来再见。醒来之后，你要亲我，抱我，就像我现在抱你一样紧。”

    我才想起，原来这段关系里，先承诺的人一直都是詹立枢，先给予的人也一直都是詹立枢。他貌似贪婪，却只取所需。他装作计较，其实如此宽宏。

    就像现在这样，詹立枢在我怀里，我搂他那么紧，我舔吻他的虎牙，他嘴上说着浪漫过敏，可他那么受用。我们心跳同频，呼吸交融。

    “杜蓝锡，从今天开始，你会打起精神来，对不对？”

    “对。”

    “我要你发誓永远不离开我。”詹立枢说，“就当我付出这么多，换一句准话。你必须答应。”

    “我发誓。我答应。”

    “我当初其实是拉下自尊去找你。你不要让我亏本。”

    “我努力给自己升值。”

    “不用努力去升值。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配合我。”詹立枢望进我眼底，“我们是同一战线的了，就连命运都无法将我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