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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晋川独自走出校舍，步伐孤单而寂寥，他穿过C场朝宿舍走去，不远处的大榕树下，一道娇小的身影在等着他。

    是何顾。

    几日不见，陈晋川的状况b何顾想像中的还严重，他看上去萎靡不振、一点生气也没有，他经过何顾身边，并未停下脚步，何顾出声喊他，陈晋川顿了一下，默默回头。

    他显然连日来都没有睡好，眼里一片晦暗，望向何顾的眼神茫然不已。

    「你回去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是什麽样子。」何顾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她看不过陈晋川这样糟蹋自己，便冲他发起火来：「就快要联考了，你到底在做什麽？林朝生真的有那麽重要吗？你不要忘记，他是要结婚的人，还是你的老师，你到底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麽？」

    陈晋川心里一震，立刻红了眼眶。

    连何顾都看出来了，林朝生又怎麽可能会浑然不觉。

    「之前你帮过我，所以我还你一次。」何顾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陈晋川，淡淡说道：「以後我就不欠你了。」

    陈晋川打开纸条，上面写了一串地址，何顾说林朝生被关押在那里，明天就会被放出来，运气好的话，陈晋川还能见他一面。

    陈晋川捏着纸条，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他原本都要放弃了，万万没想到何顾又会给他捎来希望，他顾不得道谢，转身往车棚跑去。

    他怕再迟，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林朝生了。

    陈晋川骑着脚踏车在暮sE之下狂飙，他穿越大街小巷、窜过车辆之间，骑了好久好久，直到天sE都暗了，才终於抵达关押林朝生的局所。

    他站在警局外，却不知道要怎麽做才能见到林朝生，他不敢贸然进去找人，只敢偷偷躲在一边，想着只要自己在外头等，一旦男人从里面出来，自己自然能见上一面。

    一整个晚上，陈晋川不敢睡着，也不敢离警局太远，入夜後还得躲避外出的警察，就怕被发现後会被强制送回学校。

    他窝在警局旁的树丛中熬过了一夜，翘掉了宿舍的晚点名和学校的早点名，他一点都不後悔，想着只要偷偷看一眼，确定林朝生平安无事，他就会回学校了。

    他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知道最後邓文莉出现了，她从一辆计程车上下来，踩着高跟鞋，脚步凌乱，在踩上阶梯的那一刻，她发现了躲在旁边的陈晋川。

    邓文莉认出了他，吓了一跳，先是四处张望一番，接着才紧张地小跑过去。

    「你来这里做什麽？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邓文莉说话柔柔软软，即使语气凝重，却还是带着一GU子的温婉，她略带警告的对陈晋川说：「小孩子不要到这里来，你快点回学校去。」

    陈晋川楞楞望着她，嗫嚅着说不出话，眼神直往大门看过去。

    邓文莉察觉了他目光所向，知道他在担心林朝生，便劝慰道：「你是在担心老师吗？不用担心，我会带他出来，你快点回去。」

    陈晋川无法拒绝，也没有理由继续待下去，他在这里蹲了一夜，却什麽都做不到，没有方法、没有能力，还不如晚了一夜才来的邓文莉，那是林朝生的妻子、校长的千金，那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救林朝生於水火之中的nV人。

    他自诩Ai林朝生至深，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陈晋川离开了，却也没离开，他重新躲回昨晚栖身的小树丛里，偷t0uKuI探着门口，看着林朝生与邓文莉相偕而出。

    林朝生一身狼狈，身上还带着伤，邓文莉心疼地哭了出来，林朝生默默给了她一个拥抱，又在她耳边低声安慰，直到邓文莉心情平复，林朝生才牵着她的手，坐上了计程车。

    陈晋川目送车子离去，接着才黯然走出树丛。

    他牵着脚踏车往回走，明明已经安心了，却还是难受得想哭。他想起昨天何顾说的话，她说得对，林朝生是他的老师、是要结婚的人，自己不应该纠缠不清；但她也说错了，陈晋川从来没想过要从林朝生身上得到什麽，他知道自己是一厢情愿，他甘之如饴。

    回学校的路又远又长，足够陈晋川再把这一年的回忆都想过一次，那些跟林朝生在一起的回忆太过珍贵了，以至於每每想起都心痛不已，因为陈晋川知道，自己跟林朝生之间，这辈子就只有那些回忆。

    其他什麽都不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