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湮灭 (第1/2页)

    江嵋放下崔净嵘，在他脸上拍了拍，崔净嵘如梦初醒，双臂一展就抱住他：“师兄，我刚才以为你……”

    江嵋在他背后拍了拍，勉强地笑了笑：“怎么到处乱认人。”

    “不知道怎么了。”崔净嵘揉着眼角，“它的脸长得和你一模一样，我看见它的时候，打心底认定那是你……”

    “蛊惑人心的手段。”江嵋背后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你说得对，这身邪功真气就该越早废去越好。”

    刹那间，脚下的地摇动，湖水波浪翻涌，整座雪山山体中发出一声轰鸣。盈池宫倾塌了，砖石与木梁掉进湖水，冰冷的水漫了出来。

    紧接着又是轰隆两声，从头顶传来，有似雷电霹雳，高高的两座山峰尖顶被斜削下来，向盈池缓缓滑下。

    崔净嵘一动不动，喃喃道：“它被埋起来了……”

    江嵋愣住，只见一片厚冰砸下，溅起巨大的水花。随后更多坚冰与岩石骤雨般落进湖中，最终，两个最大的山峰插了下来，将湖填平，满溢的湖水流过他们的大腿，变成洪流，朝山下席卷而去。

    两人急忙抓住树木定住身体，惊魂未定地互相问，刚才是否为阳氏填湖镇魔的景象？没有人知道答案。

    崩塌渐止，却不知那湖究竟有多深，流泻而下的盈池水一点没有少，一些建筑的残骸亦被冲下来。

    两人站在水流旁静静观望一会儿，江嵋脸色骤变：“这不是盈池宫！”

    合欢宗是千年之前的门派，建材和屋楼式样都和如今有所不同。这些顺水漂流的碎片，属于他们更为熟悉的……

    崔净嵘弯腰从水中捞起一物，声音颤抖：“师兄！这是师父的剑！”

    那是剑宫掌门的宝剑，从祖师一辈代代传下。现在它拦腰折断，只剩下半截，锈迹侵染剑身。若不是上面所刻“诛邪”二字依稀可辩，它就和一块寻常废铁无异。

    “还有……还有好多断剑……”崔净嵘脸上有两行泪迹，他逆着水流向上跑去，将能抓到的剑一柄一柄拾起来看上面的刻字，“这是……宋师兄的？杨师姐的……这是二长老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剑宫的东西会出现在镛景六十八年。难道他们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另一个新的时代了，一个剑宫已然覆灭的时代……

    崔净嵘跪下来，一次捞出两把剑，手心被锈刃割破，他未曾察觉到疼痛，只是摸着剑身上的刻文出神。

    “敛颖”、“守一”。

    这是江嵋与他的剑。

    他愕然失语，一只手却在此时搭上他的肩膀。

    “这不是真实世界。”江嵋的声线同样发着抖，却如此坚定，“别被那鬼东西骗了……这里既不是千年以前，也不是现在，世上从没有过叫云蒹的人，也从没有过叫作曹放的人，那是迷惑我们心智的东西……是幻术也好、做梦也罢……都是假的、假的！”

    他大吼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落，从崔净嵘手中夺过所有的断剑，往远处用力扔去。“所有的一切是假的！还有师父……对！师父也是假的！师父不会杀我们！”

    “师兄……师兄。”崔净嵘抓住他因激动而乱挥的手，拢在心口紧紧握住。

    江嵋意识到失态，骤然一口气闷回胸中，捂着胸口咳嗽：“咳咳咳咳、没事……都是妄想，它活在妄想里，只要它去不到现实，这些——这些都不会实现。”

    崔净嵘闻言，眼中又掉落一滴泪。他悲伤地说：“可我让它和我走……它已经同意了……”

    江嵋的神色只微微变化了一下，随后便道：“没事的……会有办法的……”也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天又黑了，湍急的流水终于停歇下来，露出白鹿山禁地苍凉的本貌。

    没有吃人妖怪、没有宝物秘藏、没有指点迷津的世外高人，与白鹿山上的任何一处都无区别。

    两人呆了一刹，向腰间一摸，“唰”地一声拔出佩剑。银晃晃的剑光在面庞上照出一条亮带。

    “回来了……”江嵋惊疑不定地扶住崔净嵘的身体，告诉他，“你看，堪破幻象——”

    崔净嵘用力地摇摇头，五官像被一只手攥住一样皱起，嘴越张越大，几乎到了下巴快要脱臼的程度，终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师兄！有东西在我肚子里！它……要出来了！”

    “什么？”

    江嵋扒开他的衣服，惨白月色下，小腹上的莲花鲜红如血，隐隐流淌着妖异的色泽。

    “它在里面……好疼！”崔净嵘脸上血色全退，额头沁出豆大的冷汗。

    “这里面有东西？”江嵋将手放在那莲花上，崔净嵘点点头，他脸上也带上慌张。

    那是胎宫的位置。

    在江嵋的注视下，崔净嵘平坦的小腹以rou眼可见的速度隆起，像充了气一样，从一个拳头大小，逐渐变成怀胎足月那样大。腹部的皮肤被骤然撑薄，几乎变成半透明，肚皮上的血管脉络清晰可见。

    崔净嵘瞥了一眼，就软倒在江嵋怀里，用手攥着他的衣服，带着哭腔说：“要撑破了……”

    此话毫不夸张，此时zigong被挤得快要爆开，他都不敢相信那么小的地方是怎么装得这样满的。

    但这样也到了极限，宫口缓缓打开了，崔净嵘疼得眼白翻起，惨烈地哀叫出声。

    江嵋看见他下半身的衣服迅速湿了一片，连忙将他裤子也脱下，便见崔净嵘腿间的雌花中流出一缕淡红色的透明水液。

    崔净嵘摇着头，反反复复地说，它要出来了。声音恍惚间与那诞下异胎的女人重合在一起。江嵋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尖锐的痛感让他精神集中回崔净嵘身上，他随即脱下外衣铺在地上，将崔净嵘放上去，让他枕在自己腿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