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日天劫_第九章 升仙大道,紫电冲霄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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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升仙大道,紫电冲霄 (第12/13页)

门淑女,享有诗仙、酒仙、剑仙雅号,开府后便称“三仙宗府”,以一手“分光剑术”列名六绝,善御剑气,赞曰:“平生论剑不持剑,出尘原在红尘中。”纵使这些年来隐居深山,闭门不问武林之事,声名仍广为流传,为江湖人所敬。

    小王爷伏辟疆既然“颇有乃父之风”,想来也是个俊俏风流的人物,劫兆心底一酸,顿时有些自暴自弃起来,没等席散便迳自起身,低着头往堂外走去。劫震远远瞥见,面色铁青,沉声喝道:“回来!你眼里心里,到底还有没有点规矩?”他难得发这么大的脾气,众人都吓了一跳,纷纷转头。

    劫兆素来惧怕父亲,然而一想到是他要把劫英嫁掉,忽有种豁然不顾的冲动,迟疑片刻,继续低头行出,更不稍停。劫震正要发作,却见管事侯盛快步进入,面无表情地躬身一揖:“启禀老爷,正阳门处传来消息,说二老爷已经到啦!正在城外杨柳桥的驿馆暂歇,少时便要入城。”

    劫震脸色丕变。由于黄庭老祖行将坐化,阴牝珠之事有了出乎意料的圆满结果,他正后悔飞书急召劫惊雷回京,没想到他竟来得如此之快。按说香山离京有百余里之遥,再怎么飞马急驰,最快也要足足两日夜的工夫;加上鹰信递送的时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于今日抵达。

    侯盛似是读出了主人的心思,平板冷硬的回答:“二老爷是从观霞岭处直接赶来的,说是率队围猎之时截获飞鹰,带了身边的人马便来。”观霞岭离中京仅五十里不到,朝廷设有迎宾山庄,乃是驻京高阶武将们最喜爱的猎场之一,秋天枫红极美,与京城南方“碧城天阶”的夏季桐荫并称二绝。

    姚无义疏眉一轩,眯眼道:“哦?公威回来啦?真是好巧啊!”“公威”是劫惊雷的字,劫惊雷比兄长还小着四五岁,看在姚无义眼里,自然只是个小老弟。劫震神色尴尬,恭谨道:“我明日便要离京,特召公威回府里主持大局,不想却来得这般快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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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无义有意无意的睨了他一眼,摸着光滑无须的三层下巴,呵呵笑道:“那可真是无巧不成书了。时辰不早,咱家先回宫啦,明儿再来送你,顺便与公威喝上几杯。

    我和他,可真是好些年没见啦!”劫震连声称是,与众人一齐送出厅去,面上恭谨,暗里却不停转心思。

    阴牝珠一案告一段落,眼下三家没了兴师问罪的借口,眼看便要各自散去,劫震自己又将离京远赴天城山,此时三千飞虎骑若浩浩荡荡开入京城,鸠占鹊巢,徒然是引狼入室之举。劫惊雷从猎场直奔中京,所带部曲约莫都是轻装快马,人数也必然不多,反倒安全。

    思及此处,劫震顿觉宽慰不少,送走了姚无义,便派劫真与劫军出城迎接;回见劫兆蜷在厅里,茫然发呆,竟未出厅来送姚公公,不觉心头火起。劫真察言观色,赶紧说:“父亲,四弟与我一同去好了。二哥伤势未愈,只怕不便骑马。”劫震冷哼一声,甩袖入厅,迳与文琼妤、常在风等闲言絮絮,仿佛劫兆是一团看不见、摸不着的污浊之气。

    劫真拖着劫兆骑马出府,两人并辔而行,一路无话。

    来到正阳门前,尚未求见关值门将,忽见守门的兵卒们忙乱起来,一侧的迎宾门缓缓拉开,清出专供王侯皇亲行走的青砖大道,迎入两列长队。

    当先一骑高大伟岸,人如天将马如龙,马背上的骑者面如重枣、燕颔豹髭,身披紫袍皮甲,背后竖了把比手掌还宽的厚刃巨剑,剑锷铸成栩栩如生的虎头形状,剑柄活脱脱就是半截虎爪,剑首末端的虎掌五爪屈张,远远望去,仿佛他身后负着一头张牙舞爪的青铜老虎。

    男子策马缓入,蹄声喀答,那直挺挺的昂藏虎躯恍如铁铸,霎时间竟让人产生一种“城门变矮”的错觉,石砖门洞被他巨大的影子塞得满满的,仿佛挡住了迎宾门里的夕阳余晖。

    ——劫惊雷。“贯虹紫电”劫惊雷!

    若世上从来没有“神霄雷隐”劫震,这个名字将会是中京最铁铮铮的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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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跟在劫惊雷之后,却是一名身穿杏黄衫子的少女。

    少女约莫十七八岁,眉目清秀,浅褐色的肌肤如琥珀烧融般光泽细致,又仿佛是汲饱阳光的丰润麦谷,身段不同于京城仕女的纤细窈窕,更说不上蜂腰长腿,但行进间挺胸直背,倍显精神,跨鞍打浪的动作尤其柔软协调,极富有某种驰过荒原旷野似的旺盛活力。

    她体态结实丰满,模样却很文静:浓眉大眼、鼻梁挺直的相貌虽与劫惊雷依稀仿佛,桀骜不驯的野性却被线条柔和的粉色唇瓣稀释殆尽,唇上一抹淡细汗毛,益发衬得唇珠小巧、下颔细圆。她的长发编成一条乌亮的三股大辫,拢于左胸,也不用什么发饰妆点,翻领缠腰的胡服装扮与商九轻颇有同工之妙,但商九轻英飒逼人,她却是斯文秀气。

    劫兆知道她是谁。

    劫惊雷没有儿子,只得一个宝贝女儿,少年丧妻后便不曾再娶,身边从没有什么嬖妾侍女,决计不会弄错。只是没想到女大十八变,那个小时候老让他掀裙扯辫子、爱哭爱生气的黑丫头劫苹,居然出落成了这么个斯斯文文的大小姐。

    他硬着头皮随二哥拍马迎上,只听劫真“吁”的一声勒住缰,就着马背上抱拳拱手:“侄儿劫真,奉父亲大人之命,特来迎接叔叔回府!”劫惊雷左手举起,身后十八虎骑一起停住,动作整齐划一,人不低头、马不摇鬃,晚风中直如泥塑木雕也似,当真是动也不动。

    劫惊雷点了点头,钢铁般的面上看不出喜怒;偶而瞥见后头的劫兆,目光陡地一寒:“又是你惹的事?”劫兆从小就怕这个二叔,劫惊雷是绥平府上下、唯一一个敢对七岁大的四少爷饱以老拳的人,那是劫兆平生头一回挨打,第一次就差点送掉了小命。

    劫兆下意识的缩了缩颈子,突然有种张口结舌的窘迫,然而看在劫惊雷眼里,他的回避却不只是心虚怯懦,更似某一种难言的、野兽面对猎人般的兽眼异光,加倍的激起他扑杀对抗的本能。

    眼看气氛已僵,劫真赶紧打圆:“叔叔明监。案情现已明朗,盗珠行凶之人应是魔门的jianian邪余孽,实不干四弟的事,他是被冤枉的。”劫惊雷哼的一声,冷道:“谅你也没杀人的胆!可中京这么多人,怎的就偏来冤枉你?”劫兆无言以对,抬头见劫苹望了自己一眼,眉头微蹙,也颇有不以为然之色。

    劫真微笑颔首:“阿苹,咱们许久没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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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劫苹闻言一笑,杏眼中绽出光芒,却没失半点分寸,就着马背上敛衽施礼:“三哥好。”守礼合宜,语声清脆毫不扭捏,果然是一派名门千金的气度风范;只有在轻咬粉唇的小动作里,才泄漏出一丝少女独有的羞涩喜悦,虽只一瞬,却是分外惹怜。

    劫真点了点头,没敢多看一眼,旋即转向劫惊雷。

    “二叔从观霞岭赶赴京城,仓促之间,可是不及带上人马?”

    劫惊雷冷然道:“另有五百骑驻于城外邮驿。我入中京,单人孤剑亦无所惧!若非阿苹坚持,我连“飞虎十八骑”都不想带,看哪个能拿我怎地!”劫苹皱了皱眉,轻声道:“阿爹!”颇有责备之意,又像是提醒父亲谨言慎行,短短一唤,竟似有无数心思。

    劫惊雷哈哈大笑,笑声震得附近的巡城兵卒纷纷掩耳走避。豪笑未止,铁面铮铮的“贯虹紫电”仿佛被打回原形,变成一个既心疼又得意着女儿的老父亲,面对爱女的管束全无招架之力,面色舒缓,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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