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郑羽走过去 (第2/2页)

能把占据着神经的血腥气挤出去。

    十三名人质足足在甲板上站了大半个小时才等到船靠岸。

    他们被人推攘着往前走，双脚踏上陆地，郑羽的心也跟着沉了。

    脚下有碎石，土壤板硬，吹西南风，风里有沙。郑羽脑子狂转，确定他们到了岙岛。这里是次亚湾最动荡的战乱区，世界上最臭名昭着的海盗几乎都盘踞在这里。

    海盗顺利靠岸，他们这群人质“功成身退”，那么接下来呢，这些人会怎么处理他们？

    郑羽想起小叔跟他讲过，次亚湾没有法律可言，不同势力靠相互打劫建立强权。可小叔没说他们会把劫来的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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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行了半天，在体力透支前终于被赶上卡车。这里路况极差，大卡碰碰车似的颠上颠下。好几个人被颠地哇哇吐，麻袋还套在脑袋上，不幸吐了的人脑袋只能泡在呕吐物里，恶性循环，吐得更厉害了。

    车厢里顿时臭气熏天，郑羽闭眼靠着车壁，忍得脖子青筋暴起，心想这他妈还不如死了算了。

    就在他苦中作乐思考因受不了臭气而咬舌自尽能不能上吉尼斯世界纪录的时候，车停了。

    脑袋上的袋子被粗暴掀开，刺眼的阳光猝不及防晃过来，郑羽偏头躲了一下。不远处站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赤着膊，背上挂着把枪，双眉间有块大大的白斑，略扫了眼他们这群‘战利品’，似乎不是很感兴趣。他不大耐烦地摆摆手，立刻就有持枪的海盗过来赶他们。

    十分钟后，他们被驱赶到一间半露天的仓库里，头顶盖了一半铁皮，有遮挡的那半地面铺满枯草和纸皮，看不清颜色的被子散发酸臭。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里的确是人住的地方——郑羽看到乱草里躺着几个蓬头垢面的人。听见声响，有人从草里抬起头望了眼，然后翻身跪坐起来，下半身没穿裤子。

    仓库大门在身后合上，手上的尼龙绳已经去掉了，但没有一个人动作，都站在原地忐忑且疲惫地打量眼前。

    郑羽受不了周围的味道，他从人群中走出来，独自寻了块角落坐下。其他人也慢慢散开，三三两两把自己安置下来了。

    大莫站在原地东张西望，似乎看到了什么，朝仓库另一侧走去，过了会手里拿了两个灰馒头回来。

    他塞了一个给郑羽，“吃点东西。”

    郑羽看着手里脏污的馒头，捏着很软，喉头忍不住一滚，却迟迟不愿意往嘴里送，“能吃吗？”

    大莫尝试着吃了一口，然后狼吞虎咽啃完剩下的，口齿不清地劝郑羽：“吃吧，总不能饿死。”算算时间，已经差不多十多个小时没吃过东西了，手里的馒头此时极具诱惑力，但郑羽还是下不了嘴，他耐心把馒头表面一层面皮一点点扒掉，终于把灰馒头变成了白馒头。

    其余人也发现仓库一侧放着食物，正当要去拿的时候，仓库门被推开了。

    一群人顺着仓库大门缝隙蜂拥挤进，直直冲向堆放馒头的角落，刚来的‘新人’挤开，七零八落散在原地。这群人有男有女，共同特征是蓬头垢面，身上沾满煤灰。

    大莫见状，赶忙一把抓起郑羽的手，将馒头整个塞进他嘴里。

    郑羽被噎得直翻白眼，条件反射想往外吐，大莫直接捂住他的嘴，急道：“快嚼，咽下去。”

    馒头被一哄而上的人分抢干净，一点面屑都没留下，没抢到食物的痛苦吼叫。

    郑羽亲眼看到一个男人为了半块馒头用石块砸向一个女人的头，仓库里乱作一团，挨打的，殴打别人的，愤怒吼叫的，哭骂的……而更多的是坐在一旁冷漠啃着馒头的人，似乎对这样的局面司空见惯。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咽下的馒头没细嚼，郑羽感觉胸口堵得慌。从昨晚上到现在，发生在眼前的所有事情都那么荒诞，像在做梦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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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荒马乱的晚餐结束，但疲惫的矿工们并没有“上床”休息，而是安静坐在草堆，望着仓库大门，麻木的目光里透着煎熬。

    郑羽不明所以，却也没心思去好奇，靠着墙壁想要休息。

    他们这群新来的都不想去发霉腐烂的草堆里睡觉，都强撑着坐在地上，相互倚靠。

    仓库大门再次打开，这回进来的是七八个赤着胳膊的海盗，走在最前的是脸上有块白斑的男人。

    海盗们走到矿工跟前，在人群里挑挑拣拣，看到顺眼的便拖出来，拉开裤子就开始办事。这些人粗鲁凶狠，把人按在胯下cao弄还不够，还要拿着武装带抽打，男人女人的呻吟惨叫声越响，他们笑得就越畅快。

    新来的人包括郑羽在内都被这情景吓傻了，海盗们肆无忌惮在矿工们身上发泄兽欲，这让郑羽想到游荡在山里的动物族群。

    白斑男人还在挑选泄欲对象，眼睛冷不丁扫到墙角一张漂亮的脸，脸上那双大眼睛像蛊似的，让人挪不开眼。

    摩顿抽搐似的咧咧嘴——他脸上挨过刀，恢复之后就不能正常笑了。

    他朝郑羽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