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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第1/1页)

    谢岚声衣领上沾着枯叶,随着他的步伐晃动,薛赐看着难受,伸手摘了下来。

    谢岚声停住脚步回过头去,薛赐刚放下手,宿舍走廊接触不良的顶灯闪烁一下,清冽的微风拂过后颈带来的一瞬悸动仿若幻觉。

    “嗯?”薛赐见谢岚声盯着自己看,出声询问。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出来的?”

    “你是怎么出来的?”薛赐语调平平,并不是很好奇地问。

    “......”谢岚声在薛赐面前似乎总是自讨没趣,他换了个话题,“你把那两个人放回去了?”

    “嗯。”

    “如果他们再找你麻烦,交给我来解决。”

    不用了,他们已经喊我大哥了,薛赐想。

    “领带。”薛赐冲谢岚声伸出手。

    谢岚声没给他:“是我的了。”

    薛赐微微扬眉以示疑惑。

    “今晚替你解决了两个麻烦,收点报酬不过分吧?”谢岚声看着薛赐的眼睛,“而且,有你的气味能让我保持一段时间正常。”

    谢岚声的社会化程度一定很低,没有怎么和同龄人进行过正常交往,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说出这种可以称得上性sao扰的事情。

    一会就要熄灯,薛赐不愿再浪费时间。他伸手抓住谢岚声的领带一扯,谢岚声微微踉跄一下,被薛赐按住后颈。笼罩在对方的气息之中,谢岚声一时恍然。但不过半秒,咔哒一声,有什么从脖子上滑走,薄荷香又如潮水般退开。

    薛赐留给谢岚声一个背影,随意地摆摆手道别,黑色领带在灯下晃了晃。

    谢岚声摸了摸自己的领口,薛赐拿走了他的领带。

    谢岚声在空旷的走廊上站了许久。他的视觉正常,没有幻觉,听力正常,没有幻听,这说明他没有发病。

    但是心脏却像疯了一样在胸膛里跳动着。

    学校本是半个月才放一次假让学生回家,今年中秋节比较早,一周课程结束,同学们都坐上了大巴回家过中秋。

    祁子敬正搬着包往大巴车下空间塞,有人伸手帮他托了一把,他转过头说谢谢,看见方资明的脸,还是下意识要躲。对方却笑着拍拍他:“还有没有要帮忙的?”

    “没了。”祁子敬赶紧摆摆手,一溜烟跑上了车。两天前那几个人跑来和他道歉,把他吓得够呛,还以为是对方要玩什么新花样,但现在看来,人家好像真的还挺友好的。

    “是不是吃错药了,九班那几个。”祁子敬嘀嘀咕咕。

    薛赐路过轻拍了下他的脑袋:“今天的冰淇淋呢?”

    祁子敬从包里翻出一袋巧克力:“今天没买雪糕,但是这个巧克力特别好吃。”

    薛赐接过,瞥见车外方资明对着他傻笑,将目光挪回祁子敬身上:“你刚在嘟囔什么?”

    祁子敬见车上还没几个同学,拉过薛赐把方资明的反常和他说了。

    “就不能是因为......”薛赐顿了一下,“发现你的优点了,想和你做朋友吗?”

    祁子敬挠挠头:“我有什么优点?”

    “真没有?你再想想。”

    “难道是因为我开学考上了进步榜?还是我作文在市里获奖了?”

    那三个人当然不会在乎这个,薛赐勾了下唇:“这么厉害,有可能。”

    从薛赐口中听到厉害两个字,祁子敬有点头晕目眩:“没,没有啦。”他还要再说什么,一道阴影忽然笼住了他,抬头一看,谈笙面无表情地站在他旁边。

    祁子敬赶忙起身让出薛赐身边的位置。

    薛赐今天穿的是那件缺了纽扣的衬衫,领带笼不住领口,虚虚地散开一些,平日里冷淡的人就有了点不羁的风流气质,招人得很,谈笙黑着脸侧身坐下,将他人的目光挡得严严实实。

    那天之后,薛赐十分简略地说了句方资明和王远洋来找过他,就将这件事情揭过去了。但谈笙的脑子里总是盘旋着那晚谢岚声的眼神,谢岚声留在薛赐腺体上的气息。他本该毫无保留地信任薛赐,但是嫉妒在他心底扎根,长出藤蔓紧紧地缠绕住了心脏。

    八年来,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插入他们中间,谈笙早就单方面地将薛赐圈成了自己的所有物。但谢岚声出现得太不巧,正撞上谈笙大意犯错的时刻,这让谈笙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阴郁的占有欲让他几次三番就快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这时候他会偷偷跑去看上薛赐一眼。

    薛赐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他通常待在角落里,即使如此,谈笙也能一眼就发现他。像八年前初见时一样,薛赐是谈笙梦里未曾到过的那片海,只要一眼,他就会冷静下来。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也是唯一重要的是薛赐,其他任何人都不该分去谈笙的注意力。

    薛赐没太在意谈笙落座在身边,他熟悉谈笙犹如熟悉水和空气。薛赐正酝酿睡意,他晕车严重,在车上不睡觉会很难受。

    车开得很平稳,薛赐靠在谈笙肩上,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

    还没有驶出多远,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谈笙下意识捂住薛赐的耳朵,但是肩上的人已经被吵醒了。薛赐蹙眉打开手机,是母亲打来的。

    “喂?”

    “哥。”那边传来的是赵成鑫的声音。

    “说。”

    “哥哥,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赵成鑫声音很小,在嘈杂的大巴车上听不真切。

    薛赐被吵醒本就心情不妙,此刻更加不耐烦:“赵成鑫,有事快说。”

    “......”那边沉默了。

    “我挂了。”薛赐说。

    “哥哥......呜呜呜......爸爸和mama在吵架,我好害怕......”赵成鑫抽抽噎噎地哭起来。

    薛赐坐直了身体。

    谈笙觉察到不对,伸手握住了薛赐的手腕。

    薛赐微微闭了一下眼睛:“赵成鑫,去拿纸擦擦眼泪鼻涕。”

    “嗯......”电话那边传来擤鼻涕的声音,“擦过了。”

    节前的路上拥堵着回家的车,大巴走走停停,眩晕和反胃让薛赐面色苍白。

    “怎么回事?”薛赐问。

    “我不知道......对不起哥哥......”赵成鑫说着又带上了哭腔。

    为什么要道歉。薛赐喉头涌上强烈的呕意。这不是你的错。

    谈笙心头一颤,从包里翻出纸袋想要递给薛赐,却被薛赐抓住手腕阻止。

    薛赐没说话,他安静地举着手机,让赵成鑫哭了一会。

    “哥......”

    “嗯,我在。”

    “好像是......我也不知道,好像是爸爸说没钱了......”

    薛赐的继父在做些小生意,他们的家庭条件在镇上还算不错,母亲这些年也算过得轻松愉快。

    “爸爸mama现在在哪里?”

    “他们在房间里,关着门。”

    “哥哥快要到家了,我不挂电话。”薛赐捏紧手机,面色愈发雪白,但声音很稳,“......别害怕,赵成鑫。”

    男人和女人争吵时脱口而出的秽语,失手打碎的花瓶,尖叫,哭泣,回忆随着大巴车颠簸,从胃里反上喉头。

    别害怕。

    别害怕,薛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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