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放下 (第2/2页)

而纵然初一及韩杨统一战线，大当家依旧坚持己见，同时他也好奇向来难容彼此的初一、韩杨怎会突然握手言和，游雅歌不想再浪费时间与大当家周旋，多耽搁一天、丹青城的危机就倍数成长。

    她叫来汪掌柜，打听之下知晓若要筹得足够兵器尚缺三千万两，她心一横，决定卖了镜花水月筹钱，小花哭着喊着阻止亦挡不住她，半日内乌来举城譁然，大当家听闻此事随即察觉游雅歌的用意。

    大当家派人接游雅歌过府一聚，游雅歌一出镜花水月，小花立刻将此事告知初一，他们赶至大当家府中却被拦在中庭，显然大当家此番是想与游雅歌单独相谈。

    厅中，年长的大当家依然健壮，厚实的臂膀丝毫不输青年男子，若非他一头灰白头发、皱纹上脸，谁都不会想到他已年过六十，他在江湖打滚大半岁月，近来总想着金盆洗手、安享天年，也正因此初一及韩杨间的争斗才会日渐剧烈。

    「没想到你跟金媪堡的赫连缭还有那麽一段过去。」大当家捧着茶杯、翘着二郎腿。

    「您都知道了？」

    「我也是昨天刚查清楚，你在乌来潜伏五年是赫连缭的意思吗？」大当家不解赫连缭休妻又寻妻的矛盾之举，更不懂游雅歌隐姓埋名留在乌来的理由。

    「他也是前些日子才找到我。」

    「你说找到，这麽说你在躲他？」

    「本来是的，但现在我只想早点见到他。」游雅歌话题一转，说：「大当家，我听说乌来的铁矿快用完了，您是因为这样才想最後多赚一点吗？」

    「是又如何？」

    「赚了这一笔，那之後呢？乌来就能不衰败吗？」游雅歌话中有话。

    「你想让我帮助赫连缭换取乌来的将来。」大当家一语中的，他是聪明人，不久後乌来没了铁矿，即有可能就此失势，甚至有一日消失在茫茫大漠中，所以为了这片他生长的城邦、为了他的族人，他很想听听游雅歌能提出何种交易。

    「如果您能把乌来的力量借给我保住丹青城，我答应您将来一定尽金媪堡所能保住乌来。」

    「你用什麽身份替金媪堡做保？你早就被赫连缭休了。」

    「如果我对金媪堡没有价值，您也不会浪费时间在这里和我说话了。」游雅歌早就看出大当家有意与金媪堡合作。

    大当家放下茶杯，在屋内绕了两圈，最後说道：「我可以借人手给你、也可以原价卖你兵器，相对的，我要你一张契约。」

    「什麽契约？」

    「乌来的工艺匠人一流，将来不论他们是走是留，金媪堡都得确保他们的生计。」

    「就这样？」大当家的条件简单的让游雅歌不敢置信。

    「你以为这样简单？对一个生意人来说要签订一张永久合作契约要冒多大的风险你可知道？」大当家摇头笑说。

    「我以为您会要些更实际的东西，土地、财宝之类的，难道您不怕我们毁约？」

    「依赫连家的气X，等到他们毁约那日，金媪堡大概也要倒了，那毁不毁约都一样。」大当家在寿宴上曾与赫连缭深谈，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另一个大当家没有说出口的原因是除了金媪堡，天下或许再也无人有能力、有意愿相助乌来，所以大当家只能孤注一掷。

    「好，我答应你。」

    大当家看似给了游雅歌选择，但她清楚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如若游雅歌拒绝，那便不只是兵器价格不合理的问题了，也许他们连一把刀、一支箭都买不到。

    两日後，大当家备齐所需的兵器数量、拨了一百名乌鸦随行押送，而镜花水月也成了他手上的资产。

    初一特地安排信得过的亲信负责统领部队，当车队准备出发时，游雅歌却背着包袱突然出现。

    「这是g什麽？」初一明知故问。

    「我得回去。」游雅歌双眼透着坚毅。

    「你不要命了吗？不说丹青城刀枪无眼，光是旅程劳顿你以为自己受得起？」初一抢过游雅歌的包袱、拽着她往回走。

    游雅歌甩开他，说道：「我在丹青城住过，我可以帮上忙的，再说如果我们被卫大哥发现扣押，看在过往的情分上，我还能保住大家的命。」

    「你没自己想得了不起，没有你他们一样能完成任务，何况我们也制定了计画，用不着你多管闲事。」初一说出重话，意图b退游雅歌。

    游雅歌拼不过初一的蛮力，眼看今日没指望离开乌来，游雅歌心中盘算着再寻机会偷溜，怎知此时小花不知从哪儿跳了出来，轻而易举便将游雅歌从初一手中救下，连游雅歌的包袱也神不知鬼不觉回到她身上。

    「小花？」游雅歌又惊又喜。

    小花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但想必他眼下应是相当得意，「她要去就让她去，她都是快四十的老nV人了，知道什麽该做、什麽不该做。」

    「我不会看她送Si。」初一如同猛虎瞪着小花。

    「留在乌来也不保证她能好好活，人啊，就该趁活着的时候多做些想做的事。」小花搭着游雅歌的肩膀，说：「放心吧，有我这个人才在身边，我帮你看着她。」

    「你？」初一显然不信任吊儿郎当的小花。

    「不只花老板，还有我们呢。」招蜂引蝶带着不少包袱气喘吁吁奔来。

    「太慢了，功夫也太差了。」小花数落他们。

    「是花老板跑太快了，一眨眼就跑得不见人。」引蝶抱怨。

    「就是，而且我们还拿了这麽多行李，怎麽跑得快？」招蜂身上至少背了五、六个行囊，每一个都份量十足，引蝶也是如此。

    「……。」初一见状，知道是阻止不了游雅歌了。

    「阿一，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游雅歌手按在初一肩头伤疤处，说：「你已经保护我很久了，给我一次机会去闯闯吧。」

    「……。」初一握住她的手，他深怕今日一别就是最後一面，他无法像小花得以随时陪伴游雅歌，他必须留在乌来坐镇、警戒韩杨，也可说初一的任务是重中之重，「你能承诺活着回来见我吗？」

    游雅歌沉默不语，一双眼弯月般地笑着，她向前一步拥抱了初一，简单说了一句：「保重，阿一。」

    游雅歌转身前，初一迟迟不肯松手，最终她主动拨开了他的手，告别了亲人、告别了这座故乡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