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闻:雪中的谎言_第三章:初探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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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初探 (第1/1页)

    对於像赵元这样的猎人来说,最难熬的不是捕猎时的惊心动魄,而是等待猎物露出破绽前的漫长潜伏。

    然而,淑夫人曹氏简直完美得令人绝望。

    一连数日,赵元都像个幽灵般徘徊在淑夫人的生活边缘。他看着她每日卯时起床,在佛堂诵经半个时辰;巳时处理家务,帐目清晰分毫不差;午後前往贫民聚居的活人署施粥送药;酉时归家,再无声响。

    她的生活就像一座JiNg准运作的日晷,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更没有留给任何男人cHa足的缝隙。

    「无趣,简直是无趣透顶。」

    赵元躺在某个酒楼的屋顶上,手里晃着酒壶,远远眺望着那顶从活人署出来的素sE轿子。他原本以为,所谓的烈nV不过是为了博取名声而演出的戏码,只要稍加挑逗,就会露出贪婪的本X。但这个nV人不同,她像是真的把自己的r0U身当成了枯木,活得像个苦行僧。

    若是寻常nV子,几句甜言蜜语,一首藏头诗,或者一场JiNg心设计的「英雄救美」便能拿下。但赵元知道,对淑夫人用这些手段,只会换来她更冰冷的轻蔑。

    「公子,您已经在那里看了三天了。」随从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赵夫人那边已经派人来问过两次,问您是不是打算认输了。」

    「认输?」赵元冷笑一声,翻身坐起,眼底闪过一丝狠戾的光,「告诉她,好戏才刚开场。」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将酒壶随手扔下屋顶,发出一声脆响。

    「既然她是个活菩萨,那我就得去地狱里等她。」

    几日後,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袭击了京城。

    道路泥泞不堪,淑夫人从活人署出来时,天sE已近h昏。因为雨势太大,轿夫们脚底打滑,轿子在半路的一处泥坑中陷住了。

    淑夫人掀开帘子,看着在雨中狼狈推车的仆役,眉头微蹙。她不顾侍nV小云的阻拦,执意下了轿子,想要减轻重量。

    「夫人,这使不得!您的鞋袜会弄脏的!」小云撑着伞,焦急地喊道。

    「人都要走不动了,还顾得上鞋袜?」淑夫人淡淡说道,正yu伸手帮忙推轿杠。

    就在这时,一双修长有力的手先她一步握住了轿杠。

    「这种粗活,岂是夫人那双拿佛珠的手该做的?」

    淑夫人猛地抬头。雨幕中,赵元一身白衣已被雨水淋透,紧贴在身上,显得身形挺拔。他没有戴斗笠,雨水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落,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讥诮的眼睛,此刻却显得格外认真。

    他没有多看淑夫人一眼,只是沉声喝令轿夫配合,双臂发力,竟y生生将深陷泥沼的轿轮抬了起来。

    轿子脱困了。

    赵元松开手,退後一步,任由泥水溅在他的衣摆上。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着淑夫人行了一个标准的书生礼,动作优雅得彷佛是在g0ng廷宴席上,而不是在这个泥泞的雨夜。

    「路已通,夫人请上轿。」

    淑夫人怔怔地看着他。她预想过这个nGdaNG子会藉机搭讪,会夸耀自己的功劳,或者用那种令人不悦的眼神打量她。

    但他没有。他的眼神清澈坦荡,甚至带着一丝……悲悯?

    「多谢公子。」淑夫人敛衽回礼,声音依旧疏离,「改日定当登门道谢。」

    「不必了。」赵元截断了她的话,嘴角g起一抹自嘲的笑,「在下不过是个被世人唾弃的闲人,若是让人知道烈nV门的淑夫人与我有瓜葛,恐怕会W了夫人的清誉。」

    说完,他没有丝毫留恋,转身便走进了茫茫雨幕之中。

    淑夫人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孤傲的背影逐渐消失。她的心跳,在这一刻,漏了一拍。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赵元。传闻中他hUanGy1N无度,可刚才那个在雨中自嘲的男人,却让她感觉到了一种同类的气息——那是一种被世俗放逐的孤独。

    然而,这一招「以退为进」,只是赵元布下的第一步棋。

    当晚,赵元换下了Sh透的衣裳,坐在温暖的书房里,面前摊开的不是春g0ng图,而是一本破旧的《西学东渐录》。

    这是他花重金从走私商那里弄来的j1ngsHu。

    他回想起在竹林那日,以及後来几次暗中观察,他发现淑夫人去活人署时,总会随身携带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一本封皮没有字样的书。每当四下无人,她就会摩挲着那本书的封面,神情虔诚而痛苦。

    在这个儒教治国的朝鲜,什麽样的书需要藏得如此隐密?只有一种——被朝廷视为邪教的「西学」天主教。

    「原来如此……」赵元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你守的不是贞节,是信仰。你怕的不是shIsHEN,是背叛你的主。」

    他找到了钥匙。

    这把钥匙b任何情慾的挑逗都要致命。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理解淑夫人的孤独——她身处人群,却因为信仰而成为异类。如果有个人能与她分享这个足以杀头的秘密,能读懂她经书里的教义,那麽这个人,就能轻易地走进她的灵魂。

    赵元提起笔,在一张素笺上写下了一行字。那不是情诗,而是他在《西学东渐录》中读到的一句经文,关於「Ai」与「牺牲」。

    次日,这张素笺被夹在了一本医书里,通过活人署的一位被赵元买通的医nV,悄悄送到了淑夫人的案头。

    活人署的後院,药香弥漫。

    淑夫人翻开医书,那张素笺轻轻飘落。她捡起来,目光触及那行字的瞬间,瞳孔剧烈收缩。

    「凡劳苦担重担的人,可以到我这里来,我就使你们得安息。」

    她的手颤抖了。这是《马太福音》里的句子。是谁?是谁知道她的秘密?是谁在窥探她的灵魂?

    她惊慌地抬起头,目光穿过窗棂,看向对面的茶楼。

    二楼的窗口,赵元正端坐着品茶。这一次,他没有回避她的目光。他遥遥举起茶杯,向她致意。那眼神不再是猎人的贪婪,而像是一个知晓一切的共犯,带着一种危险的邀约。

    他彷佛在说:我看见了你的面具,我知道你的恐惧。我在这里,和你一样,也是个异类。

    淑夫人感觉到一阵晕眩。她本该立刻烧掉那张纸,本该立刻去官府告发这个狂徒。但她的手却不受控制地将那张素笺紧紧攥在手心,贴在x口。

    在那一刻,那座坚不可摧的烈nV门,裂开了第一道细微的缝隙。

    那是渴望被人理解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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