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6章 (第3/6页)

「贤妹抬举，你的话哥哥自会深思。是该兑现对灵儿你的许诺之时了，午後我便整装出发，去那吴兴寻他赵刚的晦气。meimei你安心将养自身与孩儿，少则十日多则一月哥哥必回，并藉此次涉足人世也好思索我俩兄妹未来道路。」金零来此後再不想过往Ai恨情仇，本想劝他就此算了，何况难免担心怕他被那J险赵刚所害，但见张三意志甚坚，暗忖以他武功应自保有余。且她心中Si志早消後，不免忧虑当晚自己羞愤离去，却留谢翱金壹在赵刚魔掌之下的後果，哥哥如能带回他俩消息也好缓她心中牵挂。於是兄妹此日一起用过午膳，下午便洒泪暂别，张三下山南向吴兴而去，金零和幼子就在石洞继续过着简朴生活等他回转。

    钢剑山庄宋灵院里，赵刚端坐若有所思，金零离去不知所踪差一月便满整年了，这轩内景物却仍维持她在时的布置，赵刚每独处时便会到这里来。忽尔赵倜踏进房门，他的武功已青出於蓝不在乃父之下，赵刚睹物思人一时恍惚竟没察觉其子近来。赵倜禀道：「孟頫雪楼两位伯父还是不能释疑，只说下月谢伯伯忌辰，他们自会去凭吊不劳盟主费心。倒是meimei现在整个心思都在金壹身上，刚说届时要求爹许他同去，根本是将奠祭谢伯父当成郊游解闷，未免太不成话。有暇时爹该说说她。」

    那夜赵刚杀了谢翱灭口，原本金壹以为必将步上他後尘命丧在这凶神恶煞之手，谁知Y着脸的赵刚深思许久後严厉警告他：「此後你便住在我钢剑山庄，方才之事如果让我晓得给了第三人知悉，哼哼！你当明白後果如何。」便带同他背起谢翱屍身回庄报丧，只说他无头苍蝇般绕了太湖数圈，半夜才找到那野寺去却已迟了一步，谢翱业Si於钢掌之下，料是赵亨埋伏於此谢先生不幸遭其毒手。而宋灵不知所踪，但以床上留有血迹，她所穿霞帔且被扯烂丢在床下，再想范玄喜宴上切齿痛恨灵儿的言行，恐也凶多吉少，现场只剩金壹昏迷倒在床下於是救醒了他带回庄来，倘若宋姑娘真的遭遇不测，当由钢剑山庄代为抚养其弟rEn云云。当天贺客听闻噩耗均悲恸不已，在劝新郎节哀後分批散去，孟頫雪楼等自是对上述说词将信将疑，然而事已至此亦不能如何，只得悻悻然离去再设法查探真相。这近一年来赵倜当然抛下一切四处找寻金零下落，而谢翱大葬在浙江严子陵钓台转眼下月便是首年忌辰，赵刚遂命他出外寻妻之余，顺道去向各江湖门派及亲朋故旧投帖相邀，当天同赴谢公坟上拜祭。

    赵刚从沉思中醒来对其子道：「不打紧，这也是意料之中。倜儿，辛苦你了！你年来哀毁骨立大损根基，爹知道你心里痛，但还是要勉为多加餐饭。至於金壹不过是个小孩，黛儿应该只当他玩伴而已，nV生善变他日遇才郎俊彦，怕不立将他抛诸九霄云外？这倒无须过虑了。」说到此蓦然心中警兆突起，他感应到身後那席及地帘外有一陌生气场存在，就在这时其子掌力已发，赵倜两记钢掌如奔雷般袭向那席帘子，那帘虽是坚丝JiNg织又虚悬不受力，但在他掌劲摧残下竟片条撕裂纷飞如彩蝶。却是毁帘见人後更惊，那处负手卓立者乃一不知名号年岁的修道男子，身着wUhuI道袍面无表情，也不见他举手投足那GU刚猛掌力却到他面前便即消逝，其人甚至未退半步。赵刚暗叫惭愧，这道人不知已到多久他竟浑然不觉，但他隐然感到此人并非来意不善，便抢在赵倜再次出手前发话问道：「赵刚眼拙，不知道长驻锡何处怎生称呼？尊驾不声不响闯进庄来意yu何为？」

    张三其实来到钢剑山庄已逾一日，他若是血气方刚鲁莽之人赵刚屍骨早寒，这一天中除查知谢翱已Si金壹安好外，大多时间都潜伏庄中观察赵刚此人，以判断该如何制裁他。此时心中已有结论，又等回见过meimei的心上人赵倜，才刻意松气吐纳让赵氏父子发现他，他先一指赵倜，笑说：「我来看你，」再指赵刚语出惊人道：「还有杀他！」

    赵刚冷哼道：「要杀赵某之人不少，还须看你有无这般本事！」语声未落腰间软剑出鞘如银光洒向张三。张三柔劲贯两掌只一拨一带，将赵刚无形剑气导向其子而去，如此妙手赵氏父子前所未闻俱皆大惊，赵倜忙以掌劲筑铜墙铁壁才消解刀兵及身之厄。陡然遭逢这样的高人绝学自然兴起好胜与好奇之心，赵倜回了一掌百链成钢，正是诚朴勤毅的他拿手绝招，至yAn至刚的掌劲毫不花巧涌向张三，後者赞赏地啧啧有声，还是以简驭繁的一套太极云手，无招无式劲随意走，又把他的掌力引向其父。赵刚已知他借招厉害，怕伤了儿子匆促收剑改以r0U掌相迎，然而触及张三带转其子掌力的旋劲竟不由自主身转半周，改以後背接了赵倜这无坚不摧的一掌，登时口吐鲜血飞跌出去。赵倜这一掌鼓足全力，不料被这道人随手摆布居然变成其父照单全收，急忙扶起父亲查看他伤势如何。张三哈哈一笑道：「挚Ai纯孝，难得！不枉吾妹青睐。赵刚你是否其罪当诛贫道尚难断言，但挨儿子这一掌应当算是天公地道毫不冤枉。今仅薄惩即去，望你日後好自为之！」言毕身仅一晃倏忽不见，徒留赵氏父子相顾惊异不已。

    金零这天午後抱着孩儿出洞外散步，方走回来远远看见洞门，心中忽感灵应，大喜之下迫不及待抢进洞来，果见张三端坐洞内含笑看着她们母子。张三将此行经过向她详细说了，金零听说那夜谢翱在她离开後随即被杀，金壹则表面受该庄妥善安养其实形同软禁，以免当晚之事外泄，她少不得又自责不已更加痛恨赵刚。张三劝慰道：「愚兄乐见贤妹以报仇雪恨为重新入世之动力，但须知世事往往非如表面所见，你曾说的父祖两代悲剧殷监不远，执迷复仇恐开启冤冤相报的轮回。故三哥仅让他受其子一掌，算是生邪念於儿媳之微惩，其余报复还是交由你这正主儿去办，他与我无怨无仇，本轮不到哥哥我来制裁。」

    「妹虽自幼习武，却从不曾想取人X命，即至今对那赵刚亦同。三哥金玉忠言灵儿谨记在心。」金零点头道。张三微笑续道：「赵刚他凭藉武林之力似有举事之图，他这盟主是meimei助他坐上的，自应由你去收拾他，贤妹不该继续在此地蹉跎。我此行也见着你那情郎赵倜，确是顶天立地大好男儿，套句佛家所说灵儿你是尘缘未了，恩怨情仇还得你自个儿去了断。哥哥能与你有这一年之缘，足堪终生回味，能再为你做的是代你抚育这孩子rEn，使这意外cHa曲不致成为你人生的绊脚石。三哥今天买了酒回，且与meimei共谋一醉，明日便送灵儿下山。」

    翌日张三抱着孩子送金零下山来，送别路苦短眼看山径将尽，金零不禁红了眼眶执张三手说：「若非吾兄灵儿已矣，三哥大恩不敢言谢，却张三此名太也普通，哥哥又是游方仙人行止难测，他日思念贤兄yu寻无地，如之奈何？」张三笑道：「meimei所言甚是，就算哥哥志在修道不涉人世，却也不能如此埋没你这孩儿终生。既得贤妹金口谬赞，我改天倘能悟道开教创派，必将所学尽传此子，教他文武全才不负所托。只是这名号嘛还须灵儿你帮着想…」此刻张三望向金零，只见红日金辉照在她不可方物的娇颜上，想与她一年来的相善相亲，不舍之情油然而生，一句道偈「灵照近日」脱口而出，金零闻言回盼张三，见他身後远处一板小桥联接连绵崂峰，当即应了一句「峰接远桥」。张三大笑说：「灵儿好个峰接远桥！将来贤妹若听闻有道人唤作张三峰的，那便是你哥哥了。你这孩儿就叫他宋远桥，三哥必当善养其长成并收他为我的大弟子，教导他如其母般成为仁义侠者。」

    十六

    金零蒙着脸面，身着张三峰为她添置的男子道衣，想想天下大概也只她那憨直哥哥，虽对她情义深重，却好像未意识到她是个倾国倾城的丽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