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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缘分的事,谁也说不准 (第2/2页)
程以骁绕一个小时车程要来载她的提议被杜禾拒绝:“你不用提前下班,我结束后刚好能赶上。” 程以骁没说什么,应了声好。 与上次相b,队伍里多了找她聊天的人。 大部分都是读大学的男孩子,青涩,拉群结伴地走在她旁边,强扯自以为有趣的话题,喊她美丽的杜老师。 杜禾还是那顶白sE鸭舌帽,帽檐低低地盖过刘海,露出一双乌黑的杏眸,微微收着眼睑。 她对这些话题没有太大兴趣,淡淡应着。 看她又摆出这副冷淡态度,男孩子面上热情挂不住,打着哈哈到前头去了。 b之高冷,“小太yAn”谭若而更招他们喜欢,她更像一面有活力的湖水,投下石子会有生动反应。 “小太yAn,今儿阿甘来不来?” 谭若而给说话的男生翻了个白眼:“谁管他来不来?我又不是他谁!” 男生来了兴致,笑着打趣她:“你不是巴不得能成他谁吗?他来了你岂不是能高兴地原地起飞?” 谭若而瞪圆眼睛扬手要打,男生嘻嘻哈哈躲开,嘴里不肯罢休道:“害羞了害羞了!看吧看吧!” 他们话中提及的“阿甘”,给杜禾的印象少得模糊。 头像是黑夜里白蒙蒙的半块银月。 神秘,不可捉m0,一如他发过的朋友圈。 最新的一条文字停在今年5月12日。 刚好是她与宋霖在火灾现场久别重逢的第二天。 “如难复合便尽早放开凡事看开。” 这句话熟悉到就在脑里某个角落里躁动,却偏偏想不起关乎它的一丝一毫。 谭若而说:“这家康复中心,收容了上百个患了老年痴呆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 “他们多数被儿nV嫌弃送到这里,由护工照料生活,平日里下下棋跳跳舞聊聊天,也挺充实的。” 彼此聊完下一秒就不认识对方了,再继续认识继续聊天。 循环往复。 棋桌上有两老人在下象棋,表情认真,互相咬牙较劲。 一个说:“诶!你这老家伙!不能悔棋!” 一个说:“你这一步怎么走的!马能吃Pa0吗?” 一旁的杜禾看他们着实可Ai,偷偷拿起手机要拍。 突然斜刺里伸出一只枯瘦的老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白发苍苍的老妇定定地看着她喃喃。 “你,你不是小禾吗?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哩!” 杜禾第一次看到宋霖外婆,是高一上学期宋霖被叫家长的那天。 她被罗红菊喊去办公室,正好撞见宋霖被十八班的班主任林永辉指着鼻子痛斥,旁边坐的就是红了眼眶不住抹泪的宋霖外婆。 那天宋霖穿件黑T,上边印着个咧着大嘴双眼空洞的骷髅头。双手cHa兜松垮地站着。脸上全然是不正经无所谓的表情。 被提及父母已故,他说的一句大不敬的话让杜禾记了很久。 “他们Si了关我什么事?” 外婆哭得捶x顿足,少年却事不关己一般,嘴边扯出一g讥诮的弧度。 那一刻杜禾就在想,她无论如何,都不要和眼前的这个不讲孝义的人扯上关系。 1 再后来,她第一次去了他家,见到了带着老花镜对着灯光穿了半天针的宋霖外婆。 杜禾帮她穿线,坐在旁边看她缝宋霖掉了的夏季校服领扣。 “阿霖其实心热,就是说话粗鲁了些,小禾你也多教教他。他爸妈早早不要他了,现在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他。” 外婆笑脸亲切,叫杜禾心软。 “阿霖,就交给你啦。” 彼时的外婆和此刻头发花白满脸枯皱的老妇人渐渐重合,杜禾呆住。 心里的疑惑因曾秀莲接下来的幼稚的言语随之揭开。 曾秀莲手劲居然挺大,拉着杜禾在一处长椅上坐下,目含期待地问:“小禾,你怎么一直没来找外婆?外婆可想你,盼着你能教我翻花绳。” 她手伸进衣兜,神sE忽然变得紧张:“哎呀!我的花绳呢?我的花绳呢?怎么不见了呀?” 曾秀莲竟委屈地哭了起来:“花绳不见了,小禾教不了我啦!呜呜呜……” 1 旁人纷纷朝这处看,杜禾也有些窘迫,从包里拿出纸巾给老妇擦泪:“外婆你别哭,我下次来再给你带一条。” 曾秀莲哭得委实伤心:“你骗我,你上次也说要来,我和阿霖等了好久你都没来,你肯定不要我们了!” 被这么顽固无理的老NN缠住,大家都有些同情杜禾,都围上来劝曾秀莲。 就连谭若而也蹲下来,试图安抚曾秀莲的激动情绪,却被曾秀莲赶走。 “你们都走开!不要打搅我和小禾说话。” 杜禾拍抚她后背,柔声说:“谁说我不去呢?我等下就要去呀。” “那我们现在就去!” 眼看杜禾人要被拉走了,他们想劝止,杜禾却回身摆了摆手。 她的淡蓝sE裙摆摇曳在风里,很快就消失在门口。 一个男生对看得出神的谭若而说:“看来杜老师和这位NN认识啊,而且还认识了好久的样子。” 1 谭若而在心里说,何止是这位NN,她认识自己喜欢的男人也认识了好久。 二姨苏慧告诉他,外婆又到康复中心找乐子去了。 “人老了闲着就坐不住,也好,里边老人多,指不定能多交几个朋友,跳跳广场舞。” 二姨丈邓志刚托了一杯新沏的茶放到宋霖面前,笑着调侃他:“阿霖你也该交个nV朋友了,你看糖糖以前多黏你,现在巴不得你能给她找个漂亮婶婶。” 宋霖无奈,手里是一块被人打乱怎么也复原不了的七阶魔方。 “缘分的事,谁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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