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存在他的世界 (第2/4页)

美好、Ai得再浓烈，在不对的时机点相Ai，也只会伤人，像火一寸寸地蔓延至他的家庭，她的孩子??

    一个人带着孩子辛苦，总b拖另一家人下水来得好。她宁愿默默去承受这些年的罪孽。

    没留下只字片语，便离开了于奂辰的生父，断了音讯。

    于奂辰从小就疑惑为何总是mama在照顾他，问过mama无数次：「我的爸爸呢？为什麽别人都有爸爸，我没有呢？」

    小时候不懂事，单纯的疑惑却刺痛她的心。

    于静好静默，更想问他：「我的老公呢？」别人生产都有先生作陪，可她总是一个人。一个人产检，一个人去添购母婴用品，一个人在夜里忍受孕期的不适，早晨的孕吐??她总想着忍一忍就过了，当初工作如此辛劳，她不也是这麽熬过来了吗？可生养小孩，和追求事业终究是不一样的。

    後来，于奂辰在mama那里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在邻居那里知晓了原因。

    不管搬到哪个地方，总有喜Ai闲言闲语的邻居在背地里口无遮拦，说以于静好的条件怎麽可能找不到好对象？还不是因为带了个拖油瓶儿子，就算对方无所谓，人家家中的长辈也会有意见……

    他终於知道自己为何没有爸爸了，因为他是个拖油瓶。

    邻居小孩玩听见了父母亲的在家的闲谈，见到于奂辰便顺口说出：「于小奂，我知道你为什麽没有爸爸了，因为我妈说你是拖油瓶，所以没人要娶你mama，没人想当你爸爸；就算原本那个谁不介意，他的长辈也会介意。」那个谁是谁？话说出口，却不清楚自己究竟在说什麽。

    童言童语，一知半解，说的话毫无逻辑，却纯稚地伤人。当时他不是很懂「拖油瓶」的意思，他只知道是因为「他」，所以mama才会一个人辛勤地带着他，也没有人想当他爸爸。

    记忆中有好几次，mama特地带他去餐厅吃饭，那时于静好省吃俭用，他们不常外食，都是为了于奂辰未来的教育费。可那时却反常地去餐厅用餐，且都是和陌生的叔叔见面，每次的面孔都不一样。可大多数人的反应却是一致的，尤其是见到母亲带着他出现，总是不掩脸上的诧异道：「这位是？」

    母亲总是恬静地笑了笑，轻轻拉他坐下，温柔地抚m0着他的头，愉悦道：「我儿子呀，看起来像我吗？」

    「没、没听说你有儿子……」那些叔叔们的脸重叠在一个模糊的影子里，长相不清，难掩嫌弃的语气像一把刀子在空中挥划，他没有被伤到，只是心疼母亲。

    他忽然懂得拖油瓶的意思了。

    他也知晓，拖油瓶是不受欢迎的。

    只有一个，难得唯一一位叔叔见到他笑得温柔和煦，和mama说：「好可Ai，我也很喜欢孩子。」

    印象中叔叔的笑容温暖，暖得像冬日yAn光，能照亮所有Y暗的角落；会让他坐在他的肩膀上，满足他的好奇心摘取树上的果实；叔叔结实有力的臂膀，不仅能稳稳地抱着他，也会替mama扛起厚重的包裹，减轻mama的负担……

    那阵子，叔叔时常带他和mama一起出游，去野餐、去放风筝，也去游乐园。他好开心，因为只要叔叔在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是一般人，是个有爸爸的一般人。

    可是有一天，叔叔突然不再来了。

    mama没有说原因，但他知道为什麽。

    某个夜晚，叔叔还未离去，mama要他乖乖去睡觉，可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念mama的怀抱，便蹑手蹑脚离开床铺，却瞥见叔叔和mama求婚。mama很感动，频频拭泪，他很少看到mama哭，除了她生病以後。

    他几乎以为mama要答应了，小小的身子压抑不住兴奋，几乎就要欢叫出声，可是mama没有收下叔叔放在掌心的戒指。

    她哽咽道：「你的心意我很感动，但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如果我们结婚，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共同的小孩，我的孩子，有小奂一个就够了。」

    于静好不想赌上孩子的未来。

    他现在对他们母子好，倘若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呢？难保不会藏有私心，厚此薄彼。再者，若是为了彰显公平，反而忽略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却宠坏了小奂呢？一切都是未知数。

    她曾喜欢冒险，享受探索未知的快乐，但有了小奂以後，她不敢冒险。

    她冒险太多次了，最後那次，伤仍未癒。

    叔叔明显一顿，他迟疑了。接着，他耐心说道：「我了解你的顾虑，但我向你保证，就算我们有自己的孩子，我也绝不会亏待小奂，他对我来说已经是我的亲生儿子了，我不会偏袒谁，请你相信我。」他喜欢孩子，无关血缘，而是天X。

    「宗明，我不能冒险。我自己一个人就算了，但我不能赌小奂的未来，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从一开始就少了父亲的陪伴，而那是我自私的选择，是我亏欠他的；而这次，我不能再任X地拿他冒险。我必须找一个能认同我的想法，接受我作法的人。」若要结婚，她希望结紮。他结紮也好，她去也罢。总之，她不想之间再留有一个牵绊，而影响了小奂。

    一直到现在，他依然忘不了叔叔落寞的身影。叔叔原本明亮开朗的声音，渐渐失去了光彩。两人交涉未果，早熟的他站在墙角不敢吭声，略为发颤的小手用力地摀住自己的嘴，深怕被大人发现。

    後来，mama和叔叔又说了些什麽，他听得不是很清楚，只听见脾气好的叔叔，难得激动起来：「可是我真的很Ai小孩，我也想要拥有自己的孩子，为什麽你要因为小奂剥夺我的机会？」

    又是我，又是因为我，年幼的于奂辰心想。

    心里头像是有什麽东西，重重压在上头，难以言喻的情绪成了一GU暗流，隐藏在他的心底。

    于静好没有接受求婚，她把戒指放回戒盒，那枚钻戒是JiNg挑细选过的，完美的八心八箭，在晕h的灯光下闪着幸福的光，却被她一手退回。

    戒盒盖上那瞬间，她仿佛也听见了自己的心门被狠狠关上了。

    这是她的选择。

    她不後悔，绝不後悔。

    于静好却低估了自己渴望Ai情的心，在那之後，宗明不再和她联络，而她也没再遇过如他这般好的人。

    是她亲手葬送她的Ai情，她却将这一切怪罪在于奂辰身上。

    都是他。

    他的出生从甜蜜变成负担，压垮了她。

    于静好变了。

    她开始喝酒，起初只是小酌，昏昏yu醉的感觉令她沈溺，酒JiNg让她放松，释放了一部份的自己。食髓知味，她贪恋酒醉後那恍惚之间的记忆错乱，她还拥有Ai情，她不是一个人……

    酒JiNg蔓延至她的每根神经，侵蚀她的意志；酒JiNg，成了她逃避现实的救赎。

    曾经她以为他的救赎是于奂辰，曾经。电视剧不都这麽演的吗？为了孩子甘愿咬牙隐忍，为了孩子愿意牺牲奉献……她到现在才惊觉，自己根本不是那块料。

    不可否认她Ai孩子，但她也Ai自己，牺牲的Ai让她失去了自我，最後，把罪全推在于奂辰身上。

    她说：「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她说：「要是你没有出生就好了——」

    她说的话，全听进了于奂辰的心底，成了一株黑sE幼苗，埋藏在他的心间，日复一日，茁壮成长。最後，连他都开始质疑自己。

    「要是我没有出生的话……」他开始这麽想着。

    高中的青春生活，该是最恣意挥洒的年纪，可于奂辰没有。母亲长年酗酒，早已成瘾，时常神智不清忘东忘西，这点更是反应在工作上面，她累积已久的信誉在一次次的失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