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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嗤笑。】 (第2/2页)
怪。 我说:“他母亲身体不太好,他回老家照顾。” 山鸡拿胳膊肘顶了顶我,表情微妙,“让啊,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他回家可能是因为别的……” 我觉得他话中有话,拧紧眉头,“什么?” “周从今年二十八了对吧,过年就被叫走,会不会是他家里人给喊回去相亲了?”山鸡比划着,相当和平地丢了个核弹,“两个月过去,说不定孩子都怀上了。” 无名火立马席卷了我。 我说不可能。 山鸡说,怎么不可能,到成家年纪的gay一般都被催很紧,这很正常,而且周从不是本地人,万一被家里人押着,一辈子都不来了怎么办,这边又不是他家。 我越听越发身心都不安,翻了眼和周从的聊天记录,大多插科打诨,全没有正经话。竟是真的,他未曾正面提及过自己当下境况,一张照片都没有。 可能我脸色确实难看,山鸡口若悬河说了“适婚年龄gay几大害”后,总算意犹未尽停住,连声道,让让,我随口一说,你可别当真啊。[br] 我很当真,直到回到座位上都异常当真。山鸡是走进去的,我是飘进去。 进门时我有点抗拒,总觉得大事不好,像开潘多拉盒子。果然,我心里有一场战争,眼前更是真刀真枪杠上,已然白热化了。 包间内剑拔弩张。桌上四人隔着楚河汉界对坐,林豆豆和男友靠在一块,小柴胡和徐传传一道。 我瞧徐传传,好家伙,青筋直蹦。 柴胡昳丽精致的一张脸,没有太大动容,但眼圈默不作声红濡了。他很安静地看着对方,好像在看着别人要怎么来伤害他,伤害到底。 林豆豆在劝架,拉着两边念:“别生气……都消消气……” 我和山鸡没懂,只是出去说了会儿话,回来怎么就变这样。好好的一个小柴胡,刚才还笑呵呵,怎么这会儿要哭。 徐传传起身,拉住柴胡朝外走。 林豆豆边上那男人一脸厌烦,啧了一声,“是不是男人?够娇气的,说一句就哭装给谁看呢?” 山鸡不清楚状况,但护短是下意识的:“cao你妈,怎么说话的,有你事儿吗?” 那男的还没说话林豆豆倒急了,边拉扯她男人边喊,护崽子的母狼姿态:“也不关你的事!说什么呢!” 少见她这样凶巴巴。 山鸡冷笑:“因为我嘴贱,他人贱。” 林豆豆拿那双黑眼睛看了他一会儿,低下头说:“算了,反正你一直都是这种人。” 这下山鸡笑不出来了。 林豆豆没说脏话,但很厉害地把山鸡宰了。山鸡头一回在骂战前迷茫得不知所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豆豆在我们面前向来是通透软韧的,好欺负,谁也不知道她维护爱人有满身刺,会敌我不分地杀。 山鸡灰头土脸败下阵来。 徐传传一直默不作声,终于怒极,吸气吐气,揉捏指节往回走。我见她来势汹汹,下意识环抱,给铁T搂住了。 祖宗,马上升研究生了都,千万别因为这种人给自己留案底。 索性我来。我开始撸袖子。[br] “走吧,别动手……”有个微小的声音抖着飘着,拦住我。 小柴胡抿着嘴唇,禁止暴力。说话时他一直搀着我袖口,要掉不掉的眼泪收回去了,视线一如既往的明亮,温和。 都他妈什么事儿啊。 我们四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出门时豆豆有哭腔,在身后说对不起。[br] 饭没吃,一肚不愉快。 小柴胡说不太舒服,想自己待一会儿,随后撇开我们自己散步回去。 我开车载剩下的俩兜圈。山鸡打上车后再没开口,给自己团巴成一块窝在拐角。 我问徐传传吵架怎么回事。 徐传传点火抽烟,看得出心情极差:“那贱种先是说小柴胡翘兰花指娘,被我骂回去了,可能觉得丢面子,后来又找茬。” 我等她说下去。 1 “接着他就提小柴胡初恋。” 生活很狗血,但被泼到的人别无选择。 我心一紧,已经预知了下文。 “一直没说,其实我早就知道柴胡身上发生了什么,”徐传传吐了口烟,厌恶道,“林豆豆和我提过的,柴胡初恋去世那天……她在急救中心见过柴胡。” 这座城市多么窄小。 两个都是年轻的漂亮小伙子,林豆豆对此印象深刻。她见过了柴胡生命中最大的震动,看到一个男孩为另一个死去的大哭,见到了一个人在另一个人面前的彻底坍塌。她暗中搜集,然后拿出来叫卖。 对,林豆豆从生理性别上来说是个男护。 我又想起那一声嗤笑。[br] 山鸡睁大眼,懂了:“……是林豆豆和她男友说了。” 把别人的苦痛拿出去充当谈资,说的人孬种,听的人还要在当事人面前戳心窝子,都不是好东西。林豆豆失踪小半年,一回来就是挨个当头棒喝。 1 徐传传烦躁,“我当时就该打他俩一顿的。” 换平时她早一拳抡上去了,今天大抵有心事,反应总慢半拍,现在悔着呢。[br] 回去路上我们情绪都不高,徐传传最甚,她戒烟刚小有成效,今天连抽小半包。山鸡平时乐成小傻逼,今天疲软得像枯萎的盆栽。 我朝前开,开着开着突然想返航,怒气膨胀得发痛,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揍上一拳。 “你俩现在想回去吗?”我问。 徐传传和山鸡一同看我。 我提议:“去找小柴胡。” 管他妈呢,她林豆豆不配。 我把车开回去,换路线,丢下岌岌可危的一端,转而维护另一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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