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计划 (第3/6页)

我来得及定位他的位置，当时我也赶到现场了。我绑了一根绳子在悬崖边的树上就和他一起跳下去了。只差一点点，我差点就能抓住他的手了。但是他还是摔死了，血溅在我脸上。我到现在都忘不掉，本来温热的血可以冷却的那么快。”

    “你知道他跳下去以后后悔了吗？因为他看到我以后眼睛亮了，还伸出手想要抓住我。我没办法救他，而且我尝试的行为让他死在了恐惧和后悔中。”

    “有很多人一起把我推到一个不能回头的境地，但是真正推动我接受决策者的位置的事件，是这件事。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不管是计划之内还是计划之外，不管是声嘶力竭还是平心静气，我所有的抉择都会由我承担责任。”

    顾青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他想要抓住牧浅的手，想要把他搂进怀里，想要告诉他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就算再多依靠一点他们也没有关系，说出来也没有关系，哭泣也没有关系，觉得不公也没有关系。只要可以依靠他们，就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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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牧浅就这么平稳的站在他面前，双眼平静，让他丧失了全部的勇气。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说，“所以，这件事和那件事有什么关系？”

    “我不会再让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了。无论用什么手段。”

    “你想用什么手段。”顾青墨吞咽了一下。

    他用了很长时间建立起了对牧浅绝对的信任。

    这份信任还没有瓦解，但是他还是不禁想到，此时此刻，他的生死确实已经不由他了。如果牧浅决定把他软禁起来，逼迫他从命，他又能怎么反抗，又有谁能帮到他？

    他是侮辱了牧浅才会把牧浅比作解也，但是哪怕和待在解也身边有一丝的“求死不得”的相似，他也不能接受。

    “刚才你说的话，都只是激将法，我知道，你是不会这么做的。你是一个理智的人，能分清自己有没有被逼到走投无路，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你不会愿意耗费人力物力的东西就这么白白浪费掉，再加上，你还在意我，你不会想要让我背上另一个至亲的人命的。”牧浅说，“但是，为了确保你形容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我选择告诉你这个故事，并且我愿意向你保证，我不会为了你去死。”

    “……受伤也不行。”顾青墨许久以后，小声说。

    “人总是会受伤的，但是我可以保证不会是像你一样，会影响到未来身体的伤。”牧浅说，“但是作为交换，进一步的，不要用不盖被子、不吃饭这样幼稚的理由和我讲条件。从今天开始，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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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保证。”

    “我保证。”

    “好。”

    顾青墨最后说。

    牧浅走后，顾青墨重重的倒在床上，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

    “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席德叹了口气，“我和他聊天每次也都是这个结果。我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他这个人就跟早就准备好了你会说什么一样……”

    “顾青墨？”

    顾青墨抬起头，脸上一瞬间看不出是什么情绪，最后他竟然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席德摸了摸额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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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很多事情。”顾青墨收起笑容，揉了揉太阳xue说，“我真的没救了，但是最后我总是在想……”

    “什么？”

    “至亲。”顾青墨吸了口气，“他说我是至亲。”

    席德的眉毛当场就竖起来了，“你凭什么不是？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要生气，因为作为他的至亲他没有替你出头。你要记住啊！”

    顾青墨也跟着席德吸了口气，定了定神，“好。”

    “你回去再休息一会儿吧。既然你们两个说好了，那我给你的药记得也要按时吃，饭也要按时吃。”

    “你也不同意吧？”顾青墨忽然说。

    “啊……”

    “你又是因为什么才妥协的？你不是以‘原则’和顽固出名的吗？”

    “牧浅的角色设定是他是个神秘的美男子，你的角色设定是美强惨，我的角色设定是我是个好人？”席德耷拉着头叹了口气，“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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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贫嘴，你又被抓住了什么把柄？他告诉你如果你是个好人你就该救我？”

    “没有，他逼我的，他说要么帮忙要么滚蛋。”席德说。

    “你怕滚蛋吗？”顾青墨不理解，席德对弯月帮的归属感已经胜过当年对父母的爱了这种屁话，他一秒也不信。

    “我不怕啊。”席德说，“我不仅不怕，而且牧浅应该比我更怕才对，毕竟黑帮的医生本来就不好找，更何况还是非常时期。所以我才决定，原则之间也有先后顺序，我决定以帮助我的朋友为优先原则。”

    “因为他本来可以让我在不伤害他或者不伤害你之间两难的，但是他没说，我们吵到最后，就差动手了，他也没说。”席德说，“更不要说更过分的话，比如说用我的亲人威胁我。”

    “牧浅这孩子，再怎么装，心地善良是改不掉的。他虽然说他会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是有一些手段……不，90％的手段，他除非做过了所有的尝试都没有办法，是绝对不会去碰的。所以才会这么累。好人是最累的，也是最吃力不讨好的。”席德不好意思的的挠了挠头，“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估计是没想过回报，甚至知道自己会被讨厌的，所以哪怕是一点点也好，我想给他回报。”

    “我空长几年，所以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一个人对你好不好，不是听他嘴上说什么，而是看行动的。这种事说比做简单太多了，我亲身遇到了也不一定能处理好，但是我是在这上面吃过很多年的亏的。”席德说，“牧浅是喜欢你的，而且比第二名还要喜欢你的多得多，这个我是可以打包票的。如果不是的话我当面就把病床给你吃了。你们两个如果最后没在一起，真的就太可惜了。”

    顾青墨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席德是抽哪门子风，前一秒刚知道他和牧浅有过点什么，后一秒就是十年cp粉头了。

    ……

    第二天收到开会的消息的时候，顾青墨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真的进到会议室，看到牧浅戴着狐狸面具站在会议室前方看着电脑，薄远在一边逼逼赖赖，几个元老低头各干各的的时候，他才意识到，牧浅终于不藏着掖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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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顾青墨进来，牧浅犹豫了一下，轻轻摘下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