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过渡 (第1/3页)

    阿斯兰走在教廷连接生活区与花园的回廊上，廊柱沿着白色的大理石模仿常青藤与迎冬花用莹青石镌刻的花纹，在清晨明媚的日光下折射宝石般清透的碧光，深浅不一的碧光倒映在白色的地砖上，如一泓在石砖上流淌的清泉。

    不可否认，这样的极尽人工之纤巧精细模仿自然之神韵的景色的确是美的，莹青石珍稀昂贵的身价为这份美添上一丝奢华傲慢的色泽。

    阿斯兰在此多日，早已习惯这样的景色，他的心思放在别处。今日凌晨他为家人以及那对兽人少年返程送行，因为暮色森林与冰原同在帝国北侧，于是让他们一同出发，圣子殿下安排了可靠的商队与护卫，保证可以让他们安全返回家乡。

    解决心中的大事，阿斯兰心情很好。迎面看见白卿云身边的两名侍者之一的缪尔，他礼节性的问好：

    “早上好，缪尔阁下……”

    哪知缪尔就像是根本没看见阿斯兰一样，神色匆匆地从身边经过，走出好远才像是陡然从梦中惊醒，掉转回头向阿斯兰鞠躬，歉意道：

    “早上好，阿斯兰大人，很抱歉刚刚没有听见，我在想一些事情。”

    阿斯兰善意地笑了笑，道：

    “什么事情让缪尔阁下这样烦心？”

    同是侍奉圣子殿下的同僚，缪尔与阿斯兰已经很熟络了，他一边与阿斯兰并肩前行，一边抱怨道：

    “明日便是殿下与教皇入宫与皇帝陛下会谈商议丰收节庆典的日子，本来已经提前准备好服装，并向韦德森珠宝行订购了一批紫晶原石准备切割作为衣服上的饰品，但韦德森那里一直拖延，推迟交货日期两天，并且拒绝会面，今日我派人堵在韦德森会长家门口才抓到人，这才知道原来那批紫晶原石已经被强盗劫走了！而他们竟然想用紫瑠石以次充好！实在是过分！要不是时间紧迫没有时间与他们计较，我肯定会让韦德森吃点苦头！

    竟敢用紫瑠石那种劣质的宝石来当殿下的饰品！韦德森怎么敢？他是新兴的珠宝行，是他们主动求上门让我们给他一个机会我才像他们订购紫晶原石，哪里知道出了这么大纰漏他们还敢隐瞒！光明神在上，明日便是面圣的日子，我该到哪里找一批珍稀的紫晶原石？等着吧该死的韦德森，我会让他们从此以后在帝国的任何一个地区都接不到一笔订单的！”

    听闻韦德森的恶劣行径，阿斯兰不悦皱眉，除了对谎瞒不报行为的反感，更多的是对韦德森竟敢对圣子殿下不敬，以次充好的厌恶。他很赞同缪尔的观点，认为当前要紧事是找到新的宝石，阿斯兰询问道：

    “殿下知道此事了吗？”

    缪尔忧虑摇头：

    “殿下目前正在和克尔克商量公事，我不敢打扰，况且以殿下的脾性一定会说紫瑠石也挺好看，殿下并不在意服饰一类，虽然以殿下的容貌身姿穿什么都很好看，但贵族衣饰上的珠宝是地位与财力的象征，面见皇帝不可以像祭礼与庆典那样庄重，但也不可以太过平常，平常宴会的服饰太过轻慢……啊啊啊啊真是让人头痛。”

    阿斯兰提议：

    “可以暂且穿之前面见皇帝时的服装吗？”

    缪尔不可思议地看着阿斯兰，捂着脸道：

    “阿斯兰大人，您在想什么！圣子殿下穿过的衣服怎么可以再穿第二遍！那是对圣子殿下的不敬！”

    阿斯兰：……原来每次穿的衣服都是全新的吗？

    缪尔看出了阿斯兰的惊讶，便索性换了个方向，带阿斯兰去往他的办公室，一路上他热情洋溢地向阿斯兰介绍他的工作，圣子殿下的衣食住行全都是他安排的，他虽然不像克尔克可以参与到圣子殿下的公事之中，但他敢打包票对于圣子殿下日常生活所需的一切离了他都不可行。

    缪尔的办公室并不只有他在使用，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被分成了不同的区域，各个金发的修女与修士忙碌穿行，地面散落着稿纸与揉成一团的布料，有好几个人伏在缝纫机前埋头苦干，阿斯兰甚至听见了打铁的声音。

    缪尔骄傲地介绍道：

    “殿下的衣服和饰品的制作全都是在这里设计并完成的，后面的一间房间收纳了圣子殿下七岁至今的所有服饰，参加阿斯兰大人您的骑士任职仪式时的海蓝长袍也在里面，它们凝结了我们后勤部所有人的心血，是我们最骄傲的作品与宝物。我还挖了几个艾思文迪大学设计与美术系的高材生来我们这里工作。

    这是珊露迪，她才十八岁但有很多奇妙的创意，这是恩比亚，他的手很巧可以将砂砾大的迷星碎钻整齐的镶嵌在布料上，这样我们就可以打造出银河星海的效果……对了！迷星碎钻！沉睡在高山峰巅的珍稀宝石！可以用它……不、不可以，那样太华丽了不适合私人会谈的场合，可恶的韦德森等着瞧！”

    阿斯兰亲眼目睹了缪尔神情从狂喜到落寞再到愤恨扭曲的全过程，沿途又看见了负责宝石切割的两名修士正在为将碧玺石切割成六棱型还是磨成圆型争吵甚至大动干戈，缪尔对这一切都习以为常，他将阿斯兰送出门后，阿斯兰心中的震撼久久不能平息。

    他看着紧闭仿佛岁月静好的房门，隐约能听见里面嘈杂的声音，阿斯兰心中默念：

    这就是艺术使人疯狂？

    后勤部的人精神不太稳定的样子。

    经此一遭，缪尔也冷静下来，他垂头丧气，思考有没有什么低调奢华昂贵的宝石能够顶替紫晶。与阿斯兰一同前往圣子殿下的办公室时，缪尔突然想起来一件陈年旧事，他与阿斯兰闲聊：

    “对了，阿斯兰大人，明日入宫时您可要看紧一点殿下，虽然殿下还是个孩子但有不少人都对殿下有别样的企图，除非迫不得已不要让殿下离开您的视线或吃下什么食物，虽然以殿下的聪慧我并不担心，但还是要预防万一，三年前科尔德斯公爵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