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地方的瓜瓜，需要被救援 (02) (第1/1页)

    听说了东纪恢复记忆的消息，委托给苏绽蓏的记事本早早就送回办公室了，只是正好碰上常馨出国，国外的收讯不好，连着高赛的电话也错过了好几通没接到，事情就这样搁置了好几天，直到今天她才终於拿到记事本。

    刷牙也好，吃饭也好，她一秒都没有浪费，无时无刻详看着内容，试图从东纪失忆的日常去了解他的心理状态，藉此找出一些更有效的治疗方式，但当记事本被翻开到某一页时，就再也没有往下翻过了??

    常馨的眉头紧皱，反覆确认着同一篇日记，甚至还几度怀疑是苏绽蓏的记录出了问题，可是除非是东纪自己的意识，否则单凭苏绽蓏一个不知道内情的外人，是不可能写出这样的内容的。

    她连忙拨了电话给高赛，电话一接通，高赛的声音听起来b她更焦虑。

    「你终於打来了！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

    常馨根本没听到高赛都说了什麽，只顾着说起自己想说的，「小赛，东纪他去了福生！」

    「福生？什麽福生啊？」高赛也是听不进去，满心只焦急东纪的变化，「我跟你说，东纪他、他不记得??」

    「小赛！」常馨扬高音量，强调着：「福生！福生安养院！东纪他失忆的时候去了福生安养院！」

    轰地一声炸开，把高赛的思绪全炸烂了。他傻着，「你说什麽？东纪失忆的时候，去了福生？」他开始语无l次：「??谁、谁带他去的？草瓜瓜？不可能啊，草瓜瓜她根本就不知道东纪的事，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是东纪带草瓜瓜去的。」常馨也很意外，但这似乎是事实。

    「啊——哈、哈、哈??」高赛崩溃了，哭着腔哀嚎：「现在到底是怎样啊，东纪不会就这样完蛋了吧？」

    「你帮我看着东纪，我先去见草瓜瓜。」

    依旧是在没门的一隅，只是跟几个月前一g人开开心心的情景相b，这次常馨和苏绽蓏的见面不但冷清，彼此的状态也凄惨多了。

    同样都是为了东纪，常馨的情绪有着太多的不安，是担心面临着未知，也是担心过往被狠狠撕开；苏绽蓏的心情还是飘飘忽忽的，整天浑浑噩噩、莫名其妙，总感觉自己少了一些什麽，不是很完整。

    「我来找你，是想问问福生安养院的事。」常馨开门见山，直进主题。

    这件事，对苏绽蓏来说印象深刻，也不必刻意去回想，很快就能说明：「嗯，我们去过福生安养院，是东纪突然说要去的，不过他一开始好像不知道要去什麽地方，也不知道要去那里g嘛。到了之後，我们见了一个人，他说他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想见她。」她忽地想起，「对了！那个人叫??」

    「茗荷。」常馨在苏绽蓏之前说出口，甚至还说出了让苏绽蓏愣住的话，「她是东纪的mama。」

    茗荷会被这样丢在安养院，追根究柢是一段错误的Ai情。

    东纪的父母感情不睦，常常为了一点琐事争吵，茗荷的任X妄为、无理取闹，累积下来终於激怒了东岳，进而产生了严重的暴力问题。那时候东纪还小，为了孩子，为了不让家庭破碎，茗荷总是委屈求全，咬着牙y撑，但长年的暴力不光摧残了她的身T和心理，也逐渐削去了她的求生意志，等到她澈底崩塌，再也负荷不了的时候，那都太迟了，她已经跟一个Si人没什麽两样了。

    身为心理医生，又是东岳的好友，常馨曾经试着想替茗荷修复受伤的心，但茗荷实在是太倔强了，宁可Si命地沉沦到底，也不愿意伸出手接受她的帮助。

    这些，是常馨的说法。

    「说是被激怒，但东纪的爸爸打人，还是不对吧？」苏绽蓏脑里想着茗荷的模样，再听着这段经历，心惊胆颤。而想起东纪那天在他mama身边的轻轻依偎，其中竟然是还藏着不为人知的无助和旁惶，她心里就酸得痛啊。

    「是茗荷不肯放手，要是她早点离婚，也不至於把自己b成这样。」常馨喝了一口咖啡，是甘是苦，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过茗荷现在在安养院的费用，还是东岳在支付，怎麽说也是为了夫妻一场，尽一点心意吧。只是没保住东纪，还是让他受到了影响，虽然不太确定，但依照我的推断，东纪的失忆症有百分之九十是这件事造成的。」

    「失忆??是为了忘记这段痛苦的过程吗？」以苏绽蓏的理解，大概就是这样。

    常馨淡淡地说：「东纪他从来没有去过福生。」

    苏绽蓏的心撼了一下，就算是个大外行，也听得出来这个举动并不单纯，「可是他说，他想见茗荷阿姨。」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也很困惑。如果东纪不是想忘了东岳和茗荷，那我就该担心他的失忆症??」常馨的眼神变了，相较谈论起茗荷，她此刻更加低沉，「是剩下的百分之十造成的。」

    说是剩下的百分之十，但事态感觉b那百分之九十更严重，苏绽蓏完全不敢再问下去，深怕又挖出什麽大地雷，知道东纪过去受到什麽可怕的伤害，她会忍不住想冲去抱紧东纪的。

    自己就是一个陌生人，说穿了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再难再不堪，好像也只能这样。苏绽蓏沉默了数秒，转了个话题，「常医生还有认识茗荷阿姨的其他朋友吗？」

    常馨思索，「据我所知，茗荷没什麽朋友。为什麽这样问？」

    「那天去安养院碰到的志工阿姨说，前几年都有人会去看茗荷阿姨，好像是一对年龄有点差距的夫妻，因为她一开始还误会他们是父nV。」苏绽蓏觉得有趣地笑笑，但越说越感伤，「不过後来他们就没再去过安养院了，除了我和东纪，这期间，好像都没有人去看过她。你认识这对夫妻吗？」

    嘴边挂着礼貌的笑，有种帮不上忙的抱歉，常馨摇头，「没听说过。」

    苏绽蓏不免失望，本以为透过常馨可以找到更多关心茗荷的人，没办法就没办法了，事情到这里也说得差不多了。她耸耸肩，提起：「喔！常医生应该都看过笔记的内容了吧，那可以把最後一页撕下来还我吗？」

    「最後一页？」常馨翻着包包，拿出了记事本，很感兴趣地问：「你写了什麽？」

    「你没看到吗？最後一页有我的签名啊。」苏绽蓏笑着，「那是东纪撞坏了我的车子，我叫他恢复记忆後要赔我，他就叫我签名当证据。」

    常馨翻开记事本的最後一页，上面一片空白，没有苏绽蓏的签名，「没有啊，你说的签名在哪里？」

    「嗯？」苏绽蓏接过记事本，果然就是一张空白页，没有签名。再仔细看看，才发现记事本有被撕过的痕迹，「被撕掉了？」

    「会不会是你自己撕掉忘记了？」常馨也帮着想。

    「那是东纪要赔我的修车费，我怎麽可能会撕掉。」苏绽蓏觉得不太妙，「天啊！不会拿着我的签名去g什麽坏事吧？」

    「我再帮你问问吧，我该去找东纪了。」常馨阖上记事本，收拾起东西。

    「你要去找东纪？那、那??」苏绽蓏慌了手脚，伸手搅着包包一阵狂翻，「你、你帮我把这个还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