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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0 (第2/5页)

鸟巢的头发要耗他多少时间?但是,如果现在不让黎替她整理,那还有谁会帮她?见黎已经回身拿了梳子,於是她就顺从的转过身.

    然後黎轻柔地拢过她一饼速食面般的头发,开始非常谨慎小心,一小撮一小撮的梳理,这样她的头发不会受到拉扯,靠近伤口的头皮不会因此疼痛.他梳得那麽温柔,珍惜,轻缓的动作是很多无言的不舍和牵挂,背对着他,她渐渐感觉到鼻头酸楚而眼眶微热;就算他提醒了她,就算她承诺了他,可是他仍然不放心她在这般病弱时跟御天处在这样一间小小的病房里,担心她的心情,担心她的情绪会影响术後的复原….

    她轻轻x1了一下鼻子,在心里坚定的告诉自己,我已经跟御天相处了这麽多年,我知道要怎麽应付他,我绝对不要让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着他的道,更不会轻易让自己受那种委屈;最重要的,是我不要让黎凡事都为我悬着一颗心;弦绷太久总会疲乏,而绷太紧也会断裂,他总也该要有能够心情轻缓下来,宽心放心的时候.

    头发梳好,黎到她身前再对她望了一眼,绽出浅窝,说:"这样看起来好多了.”

    听到"看起来"三个字,她不禁想到,这麽些天过去,她都没有照过镜子,於是她直觉就说:"那请你拿镜子给我看看.”

    听到这句,黎的反应中出现後悔自己说了这句话的模样,顿在那里好几秒,才声音低低小小的说:“好像没有镜子呢….”

    她想一下,就拿起手机;黎马上知道她是要从自拍萤幕来看,马上就好声劝说:"现在不要看了吧…?”

    但是,她已经把相机按出来,也往萤幕看去了.

    一眼之下,她不禁马上就倒x1一口气.

    对於自己的模样一定不会有甚麽"好看",她当然完全不意外,她也知道自己左脸左眼肿胀,但却全无心理准备竟然是恐怖到这种地步;她的左脸肿胀不说,而且是不规则的肿,在太yAnx附近隆起来的包几乎像钟楼怪人背上的驼峰,眼睛深陷其内像个火山口,整个眼白在瘀血数日之後,呈现熟到快要烂的葡萄那样的深紫.她完全不记得上次开刀後曾肿成这样,虽然她明白瘤的位置不同是最根本的影响,只是她并没有想像到因为这点"不同",她整张脸的”规模”能够惊人到这般地步.在彻底把自己吓到的同时,她忽然非常同情黎,虽说他是经验多见识广的神经外科主刀,手术後的场面他应该有办法处变不惊,但是,从早到晚一天二十四小时,还连续好几天?忽然她觉得让他这对着这样噩梦一般的自己而她浑然不觉,实在是对他的一种不仁和nVe待啊.

    眼见她这样惊骇的反应,黎马上执过她的手,极其温婉地急急安慰:“不要担心,这些都会消掉的.”

    “我是在想,你怎麽这麽倒楣,要这样看着厉鬼一样的人好些天...”她忍不住幽然地说.

    这让黎噗哧一声笑出来,把她揽来拥在怀里,温挚的说:"你以为我没见过吗?我见过b这可怕多的啊.”

    她完全不怀疑他在这个楼层上的身经百战,只是,看"病人"和"熟人"的感受恐怕是很不一样的吧.

    但是,她也明白如黎所说,这恐怖的紫的黑的肿的凸的,给它时间,迟早总是会消掉的,当年她不就这样过来了吗?

    於是她深x1一口气,也就释怀了.

    在他的怀抱里,感觉着他温暖的x际和沉稳的心跳,她全心希望就这样直到天荒地老,而他也没有放开她.好一会儿之後,她叹出一口气,终於低声说出她知道得要她开口的话:“那你回去吧...”

    黎仍然拥着她,过了两三秒钟,才轻轻放开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侧身过去,吻了他的面颊,发自心底,诚挚万分地说:"非常谢谢你,辛苦了….”

    黎也回吻了她的面颊,轻声说:"不要这样说了,我们该要看顾彼此的.”

    这让她一抹微笑绽上眼角,忍不住出口说:"只可惜你从来不生病.”同时心想:除了狂烧一场.

    这让黎目光柔润的微笑出来,没有露齿但是酒窝深深,望着她好一会儿,终於说:"你等会儿还是睡一下,午餐能吃一点的话就吃一点.”

    她乖乖地点头,看着黎穿上外套,提起包包,对她摇了手,然後在她额头吻了一下,说:“他刚回来,也许得要工作,或是要休息,应该不会成天在这里,甚麽时候我可以再来看你,你随时简讯给我.”

    然後黎朝他摇摇手,轻声说了再见.

    转回身时,她坐在床上的身影渐渐在他视线角落消失,但是那病弱而安静的影像仍清楚地烙印在脑子里,倏然间,他觉得心脏彷佛被细绳一扯,x口有撕裂般的感觉;把她留在这片门後,b把她推进手术室还不舍,但是,就算是万般无奈,千种柔情,两颗澄如冰雪的真心,仍然得要坚强的度过这一段.

    他闭了闭眼睛,隐忍住那声叹息,深x1了一口气,轻声缓步踏出这个房间.

         

    曾经她非常习惯”一个人”;像上次脑瘤开刀住院时,大部分的时候她就是自己一人.但是,黎让她T嚐到"有伴"的奢侈,等到他不在身边时,她发现自己竟然感觉十分寂寞寥落;也许因为药物减量,也许因为逐渐康复,她不再那般昏睡,但是眼睛的不适和酸疼让她没有办法睁眼太久,所以电视平板手机只能看一小会儿;可是闭上眼後也没有办法"入睡",於是,”无事也做”就让人觉得寂寞聊赖.

    而且,导尿管拔掉之後,马上临到眼前的一大问题,是她得要自己去上厕所;普通病房的设计,有考虑到病人自己去如厕,所以厕所离床真的只有五步之遥,但是,很不幸的她发现,不要说是"走去上厕所"了,就连自己坐起来都非常困难.

    她忍不住心想,我究竟是躺太久了,还是手术真是太伤了?竟然可以虚弱到这种地步,甚至没有T力和能耐起床去做这件平常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她的确全心全意地努力过,把自己从床垫上拔起来,颤颤巍巍的在床边坐了一小会儿,在头晕人虚到自己都可以感觉到嘴唇变凉的时候,她知道她彻底没有希望迈步到那近在咫尺的厕所,尤其她也不敢冒这种险,万一她出那种在医院厕所跌倒伤筋动骨的事,那漏子就真的是T0Ng得难以估计的大,尤其她还有一个心脏手术在不久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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