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蜂蜜达尔文 (第4/5页)

是，我明明也说了小蜜蜂不咬人，凭什麽对我摇头，对达尔文就松口气？

    还有，「达尔文」轮得到你叫吗！

    轮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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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不只方婉婷，全班上下对谢台昊的称呼不知不觉都变成了「达尔文」。

    怕虫：「达尔文！」

    捉虫：「达尔文！」

    灭虫：「达尔文！」

    原本安安静静，独来独往的孤僻少年，忽然成了班上不可或缺的重要角sE。

    下课开始有同学跑来和他闲聊，分组有人邀他一起，午餐不再是便当配图监，而是被拉去并桌打牌凑人数??

    以前，每当我又被图监吓到时，他会憋着笑，回我几句话。就这几句话，我自认驯兽有方，无b感动，能再演独角戏演好几天。

    如今，达尔文红遍大街小巷，连隔壁班都略知一二，捉虫工人很忙的，我没机会再缠着他乱聊，他也不再「不小心」笑出来。

    地狱又恢复原状，开灯，关灯，嗡嗡嗡，嗡嗡嗡。

    而他，总是那张Si脸，看不出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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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发生在不久後的生物课。

    家心老师穿了一件hsE的碎花洋装，梳着高马尾，捧着课本在教室来回走动，给大家讲解新单元。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攸关天赋，攸关智慧，更攸关运气。我们现在是从结果来推敲，但回到当时，谁能活下来，其实也说不准。」

    她经过在桌底偷看漫画的许大刚，用课本轻敲他头顶：「上课不好好上，成天看漫画的人，Ga0不好会画出畅销作品，赚得b你们每个人都多。」大刚害羞的搔搔头，笑声此起彼落。

    家心拍拍大刚的背，没有没收漫画，但还是劝他多少听点课。「演化论固然基本，但得拉长时间看。你们想，人类从猩猩、智人、到现在你照镜子看到的模样，花了多少年啊。千万不可凭一时印象去定论未来。」

    绕了几圈，家心来到我身後：「你说是不是呀，达尔文同学？」

    绰号传到老师耳里，被拿来使用，在学校是屡见不鲜，没什麽好大惊小怪。可我一回头，谢台昊全身上下红如过熟苹果，双目圆睁，僵立不动，情况持续到钟响。

    我当他只是脸皮薄，不习惯做焦点，老师刚喊下课，便转身趴在他的桌上，洋洋得意的说：「怎麽样，我sense不错吧，连家心也叫你达尔??」

    砰。

    我缩着肩膀，愣愣看着拍桌站起的谢台昊。他紧握双拳，手冒青筋，即使细柔的浏海盖住他半张脸，仍挡不住Y气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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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峙多时，是他率先走人，留下不知所措的我。

    往後一周，我们不曾对话。

    免得尴尬，免得擦枪走火，免得连最後一点交情都灰飞烟灭。

    我生平最怕三件事。老妈生气、高空弹跳，和被人讨厌。

    达尔文，不，谢台昊。他至少也告诉我原因嘛，无缘无故发脾气，叫人如何反省。

    不喜欢被取绰号？难听？讨厌达尔文？

    我像猜不透nV朋友晚餐想吃什麽的苦主，推敲过来又推敲过去，头痛yu裂。

    「不要抠手。」张晨抓起我的大拇指，咬了一段胶布绕圈缠起。

    「我去给他下跪好了??」连续多天寝食难安，我挂着两圈熊猫眼，绝望的趴在桌上。

    「习惯低调的人突然被三十多双眼睛盯着瞧，这种程度的反应已经算含蓄了。」张晨讲得一派轻松，我却只能闷着头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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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智铃边清点上缴的国文习作边覆议：「换成是我也会脑羞吧。」

    「成怒。」小浏海从图画纸里抬头，淡淡接上一句。

    「不，我怒不起来。」

    大家想起范宏斌事件，智玲的旋风球与饶舌骂??谁怒不起来？

    「你们在聊什麽？」

    三班刚上完T育课，赛纶跟舒员脖子挂着毛巾，额头都是汗水。

    &神果然是nV神，流汗都是香的??话虽如此，实际认识後，我发现，这两人完全没有偶包，甚至有点，呃，有点两光。

    「三班的走开。」张晨送赛纶一个白眼。

    「筱季你气sE好差喔。」赛纶无视张晨，拉了张椅子在她旁边坐下，还抢了她的水喝。

    我简单讲述来龙去脉，越讲越丧志。想着打开窗户透透气好了，转身拉开窗帘，发现对面的生物实验室前，谢台昊抱着好大一叠考卷，站在门口和家心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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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达尔文。」

    一二三四五加我六对眼睛朝实验室看去。

    家心屈膝接过考卷，秤了秤重量，微笑道谢。

    谢台昊摇摇头，欠身後退了一步，目送老师推门进办公室。伫立许久，倏然回神，动动手腕，转身离去。

    「难怪他会生气。」张晨双手抱x，露出我都知道了，真相只有一个的表情。

    我看着张晨，等她接着说下去。但等了半天，没下文。

    然後？所以？你倒是说话啊！

    张晨看我五官扭曲，乐不可支，伸手搔搔我的下巴，嘴脸之欠揍。

    智铃跟我一样满头问号，「难什麽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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