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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疏,过来。” 那微笑干净清澈,毫不设防。 被他亲手撕碎,然后却又浑然不觉地埋藏进心底里。 月亮落进池水里,荡漾出半圆玉白一抹。 萧景疏垂眸笑骂,“真是犯贱。” 然后,随手抹碎了那池月色。 次日清晨,萧景疏卧在楼阁观景台处,捏着酒盏,看管家将小食盒等零碎东西一件件搬到车上,最后自己也躬身钻进去,小厮抖绳,载着马车缓缓滚动离开萧府门前。 侍卫站在他身侧,压低声音道,“京里那位逼得紧,大爷此行恐怕不太安宁。” 萧景疏懒散卧在美人榻上,眯着眼睛,指尖酒盏捏得清澈水波晃了晃。 仰头将酒水灌尽,压下心底的沉郁,他问,“瞿清书呢?” 侍卫恭敬作答,“还未起身。” 瞿清书醒来时候,还是在萧榷的居鹤院里。 在床上茫茫然躺了很久,伸手捏着锦被,缓缓缓缓拉起盖过头顶。 他躲在被子里,缩起腿脚蜷成一团,觉得从身到心都温暖了许多。 他是出来后才知道,原来在将军府外的人眼里,他跟那不受宠的母亲,很少出府门,是因为将军大人对他们保护的深。 他也是来到萧府后才知道…… 原来在将军府里受尽冷落,出来后,还要将那位将军父亲屠尽满门的罪孽背在身上…… 若萧榷没有欺骗,那他母族满门也都被…那个人屠尽了啊…… 他们都在他身上汲取羞辱报仇的快感。 那他,该找谁报仇? 就因为、就因为他是他们仇人的孩子,就因为他身体里流淌着仇人的血液,所以他就有罪了吗?他有罪吗,他该死吗,他活该被人糟践像滩烂泥似得被人踩在脚下肆意羞辱吗? 不对、不对…明明有错的不是他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瞿清书攥紧被单蜷缩在黑暗里,觉得不公平,真的太不公平了…… 小丫鬟端着托盘送了盅粥进去,搁在床边,用小碗舀出来放好。 温声软语的轻轻唤他,“公子别怕,吃点东西睡醒就舒服了。您要不要吃莲子呀,南铺掌柜刚送来了点新鲜莲子,剥开水嫩嫩的,可好吃了。” 瞿清书躲在被窝里不说话。 小丫鬟小心翼翼劝了好久,见还是没有动静,耷拉下细长柳眉默了默,又赶紧强装轻快道,“那我将小粥碗放床头案几上啦,等会出去关上门,屋子里就没人了,然后您起来吃点粥噢。” 瞿清书依旧没有说话。 小丫鬟放下小碗,捧着托盘退了出去。 拉上门,沿着幽静游廊慢慢的走,快到厨房时才发现把盛粥的汤匙跟喝粥的小勺子拿反了。连忙转身朝瞿清书住的厢房折回去。 站在厢房门外敲了敲门,没人应。 又小心翼翼敲了好一阵,屋子里寂静的宛若无人。 蓦然一股阴寒凉意爬满脊背,小丫鬟一把推开门,便看到床榻边狼藉一地的碎碗与粥,还有块沾着鲜红血渍的锋利瓷片。 “啊啊啊——!!来人,快来人啊——!!!” 瞿清书在手腕内侧割了一道狰狞可怖的深深血痕。 鲜血淌了半床,将床褥浸透濡湿,掀起来时候有鲜红血水滴滴答答坠落下来。 刺得萧景疏差点就给他跪了,抱着人转身就往前院跑,几乎不敢去看他惨白灰青的脸色。 ……这傻子是真的想死!! 萧景疏在瞬间有股恨不得将他救活再亲手掐死的冲动! 飞快将人抱到前院自己卧房里放下,抓着受伤的手腕交给郎中时,萧景疏指尖都在抑制不住的颤抖,“给他看看!” 他嗓子眼里有些干涩得刺疼,随手抓过一盏凉茶灌下去,压了压心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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