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11页)

 无所谓，或许也是一种人生的生活方式吧。

    十一点後的治疗室人数变少，我观察治疗室的环境，站立桌、推拉箱、治疗桌、治疗床，还有各式各样的手功能治疗器材，锥状杯、滑车、垂直塔和水平塔、串珠、黏土、筷子、夹子、碗......等等。若和我第一份工作单位相b，这间职能治疗室空间不小且器材完整。

    「学姊，脑中风的初评表放在哪里呢？」我问思瑜。

    思瑜是b我大一届的大学学姊，新人报到的第一天唯一认识的同事。因为不是自己的直属学姊，毕业後也不大常联络，只知道她毕业後很快就在这间医院找到工作，我也忘了什麽原因加了她的FB，有时会在FB上看见她的动态，知道她毕业後交了个男朋友。大学的时候，对这位学姊的印象是一位很有自己风格的人，毕业送旧晚会上，她穿着一件非常抢眼的斜肩缎面酒红sE礼服，我忍不住问她：「这件礼服好漂亮，在哪里买的呢？」学姊帅气的回我：「自己做的。」我至今都还有印象自己当时的惊讶与佩服。

    「评估表格都分类放在这里的文件柜中。上面都有标明评估表的名称。」

    「学姊，那请问关节角度器放在哪里呢？」

    「在这里。」思瑜拉开一个cH0U屉，里面放着关节角度器、握力器、指力器这些评估工具。

    「还有，你叫我思瑜就可以了。」和我印象中不拖泥带水、帅气学姊的语气一模一样。

    下午五点半，办公室的同事们很迅速的收拾东西，大部分很准时的离开办公室。我离开时办公室的职能治疗师只剩思瑜。

    「我先走了喔，掰掰。」

    「掰掰。」思瑜爽快的回我。

    正值初夏季，日照的时间渐长，客厅还能洒进斜斜的光线，我只开着厨房的灯，在流理台边备菜，将一把青江菜放进水盆中浸泡清洗，削完红萝卜皮和马铃薯皮後切成滚刀块状，洋葱和牛番茄也洗净对切八份，我把前一晚拿下来退冰洗好的J腿r0U连同红萝卜、马铃薯、洋葱和牛番茄一同丢入锅中，淋上冷压初榨橄榄油，倒入酱油和水，开中火炖煮。用平底锅热了一点酪梨油将切好的青江菜拌炒盛盘。

    晚间六点半，彦凯还没回到家。我拨了他的line。

    「在哪里了呢？」我问。

    「还在公司。」

    「那什麽时候回来呢？」

    「恩，还不知道呢，客户这边的问题还没解决。可能要八点以後才能离开了。有人打电话给我，我要先接电话了，到家再聊。」

    「恩，掰掰。」

    又是一个人的晚餐。

    我把剩下的晚餐装入便当盒，打算放凉冰进冰箱。我猜彦凯不会回来吃晚餐，也把锅碗瓢盆都洗了。我看了一会儿书，我上一份工作接触的个案都是早期疗育的儿童，儿童发展、感觉统合、专注力、个别化教育计画，这些儿童职能治疗的领域是我熟悉的。但这份新的工作，生理职能治疗，虽然不是没有接触过，但也三年没有实际临床经验，在应徵前因为有笔试，把大学的课本讲义都翻出来复习过，今天接触患者後，心里没有很有把握的踏实感，有些专有名词我需要再复习厘清一下有点模糊的记忆。

    晚上八点半，彦凯还没到家，我再度拨了line。

    「要回来了吗？」

    「恩，现在正准备离开公司。」

    「晚餐呢？」

    「我刚刚有先吃点东西了。」我顺势把便当盒放入冰箱。

    「好的。」

    「待会儿见了。」

    将近晚上十点，彦凯到家时，明显疲态。

    「客户的事情解决了？」

    「还没......。」他拖着尾音一PGU坐进沙发里，眯着一双毫无JiNg神的眼。

    「怎麽会这样呢？」

    「很多原因呀，你真的想听吗？还是问问而已。」

    「恩，问问而已。」我看他现在也无法和我细说那些原因，而且他的那些自动化机台，我一台也不懂。

    「那先去洗澡早点休息吧。」

    「恩......。」他闭着眼回应我。

    「今天第一天报到，工作都顺利吗？」他躺在我身旁，轻声地问。

    「还不错，开始接个案，同事看起来都不错。」

    我说完，彦凯的打呼声已经轻轻打起。我转头看着那一张熟睡的侧脸，似乎b四年前结婚的时候多了一丝丝的皱纹。

    第二节

    早晨半睡半醒浅眠中，房间外传来悉悉簌簌、铿铿锵锵的声音，翻个身一看，彦凯已不在我身旁，窗帘底下微微透入光线，昏黑中伸手m0了一下床头柜的手机，显示的是六点半的早晨。彦凯再十分钟就得出门了，他要通勤一个半小时左右。

    房门半开，我听见他蹑手蹑脚的步伐，进来滑开衣橱的门。

    「嘿！」我喊了他。

    「你醒了？还有点早呢！早餐我做好了装在你的便当袋里。」

    「恩，新工作开始，大概潜意识还是有些紧张吧。」

    「上班加油。」他弯身吻了我的额头。

    「早点回来。」

    「我尽量。」带着一点苦笑地回答。

    出门前，我再次确认一下，眉毛没有一边高一边低。我不是很会化妆，大学时，同宿舍的室友或是社团的nV同学，大多会戴隐形眼镜稍微打扮一下，我经常是戴着高度数的金属框眼镜，梳着马尾，穿着T-shirt配牛仔K就出门。有一年寒假，也跟着流行，去烫了时下流行的波浪卷，但烫完的当下我就後悔了，因为相当相当的显老气！那些杂志里模特儿身上的衣饰配件，不知道为什麽在别人身上都可以发挥功能显的好看，在我身上就完全走样。南部的天气相当炎热，每天骑脚踏车或机车在毒辣辣的太yAn底下赶去医学院上课，纵使只有10分钟的路程，拿下安全帽时，前额的浏海也Sh黏的像一撮一撮的假发片乱贴在额头上，既然如此戴隐形眼镜化妆什麽的，不如把时间拿来可以多吃10分钟的早餐或多睡5分钟。现在偶尔看到以前大学时期的照片，自己看了都忍不住想笑，因为实在太拙了。

    毕业後，第一份工作时住在医院宿舍里，室友是个肤质好又很有气质，长的像歌手李千娜的医检师，我常看她在宿舍里敷面膜、修眉、修指甲、戴护发帽我当时还以为那是一顶很高级的浴帽，做着保养，上班前会戴隐形眼镜又上眼影和眼线，和男朋友出去约会一定会上腮红和唇蜜或口红。直到有一天，她对着我说了一句话。

    「玮婷，我帮你修眉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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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你的眉型不错，不过有一个起角，我每天看都一直忍着。」她带着好意笑着。

    「好啊！」我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反正上班时眼镜和口罩戴起来，我想应该看起来都一样。

    她拿着修眉小刀，俐落地在我眉毛上滑过，我倒是觉得很新奇，第一次修眉呢！

    「好了！你这样看起来温柔多了，哈哈！」

    「啊？我哪有很凶啊？一直都很温柔好不好。」

    「是啊，你之前是带着杀气的温柔啊，哈！」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确实好像柔和一些。

    「你可以画一点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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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画耶......。」我有些不好意思。

    「你化淡妆就好，很简单的，我教你。化妆呢，我觉得最重要的就是眉毛，眉毛画得好，整个人就会有JiNg神和有气质。而且我看你都会戴眼镜，所以先会画眉毛就好。」

    於是，我在这位美丽「李千娜医检师」的指导下，开始会画眉毛